“敢!”張大力毫不猶豫的表態了:“他們連我們死活都不顧了,我們依照法律起訴他們,這有什麼不敢的?不過,我們這些人不懂得法律,如果起訴,煩請你做我們的法律代理人好麼?”
“好的。”榆強當即答應了,自從出道以來,除了和吳成老師打贏了姚老板和陶甲天的官司,自己還沒有和政府較量過。這一次,他要體驗一下生活了。
榆強毫不怠慢,立刻打字寫了一份起訴狀,打印出來交給張大力,讓他回去和大家商量一下,如果沒有問題,就抓緊送到市中法立案庭,爭取早點兒立案。
張大力拿了起訴狀下了樓,上訪的人群一下子散去了。姚老板看到事情解決了,誇獎榆強有辦法。榆強卻蹙了眉頭,說:“下一步,我要和市政府打一場官司了,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呢?”
“沒事兒,榆強,隻要能夠阻止這些煤礦工人前來鬧事,保持煤礦安然無恙的留在我們公司裏,你打官司花錢多我都支持你。”沒有想到,姚老板竟然會慷慨的表態了。看來,他對這件事兒好象是很重視。
榆強與楊天辯打電話時。那時楊天辯確實在山上,在一個座落在次一級山峰的小廟裏。楊天辯是法學教授、著名的大律師、政府特殊津貼享受者。
三個月前查出了肝癌,後來楊天辯自行停止了化療,也停止了藥物,來到群峰中的次高峰上。這裏蒼鬆翠柏,古木參天,寺宇錯落。
庭院的修竹、海棠、丁香、玉蘭,顯然剛植了沒幾年,與同樣看上去仍嶄新的寺院建築一起提示這裏的複興。
小廟名天上寺,始建於唐,毀於明,荒圯已五、六百年,後世從未重建,直到近年才由一位海外神秘人士捐資依址重修。
小寺不大,一個山門,一進庭院,天王殿與大雄寶殿矗立當中,事實上分成了前後院。三處禪房,香火不旺,和尚也不多,不過四、五個。
幾乎沒有什麼香客,有也是個別的采藥人和一些專業攀岩訓練者。但這兒並不缺少有實力的施主,每年那位海外人士,包括他的友人,都會作為施主前來山上小住。
外表去看條件雖簡,實際上品質極佳,石階、鍾樓,、放生池、香爐、佛龕、窗楹,連同客人用度的禪房都十分講究,純木結構,接近日式禪宇。
法學教授、著名的大律師、政府特殊津貼享受者楊天辯認識這位海外施主,施主向楊天辯推薦了這裏。
這裏清靜是足夠清靜了,超越也足夠超越,方便也足夠方便,但具體如何在這棄世,楊天辯也還沒最後想好。
來這後,他終日就是在禪房沉思,在山頂散步,卻極少去大雄寶殿叩首祈禱,更未燃過一炷香。山頂麵積本就不大,幾個星期下來一切都已熟稔,連周邊景致也胸有成竹。
天上寺很小,所在基本是一座孤峰,也容不得寺院太大,恰好因地而設,布局實際非常合理。
山峰本來無路,硬在岩上開出了一條盤旋而上的石階,環峰而行,至山頂,許多地方絕不亞於華山之險。更特別地是石階一側沒設護欄鐵索,沒任何安全設施。
此山路開鑿花銷不菲,不差護攔這點錢,顯然有意為之。山路之險影響了施主上香,但顯然這不是一個意在俗世的寺院,唯有心誠者才能攀登。
即便海外那位施主每年來此小住也要隻身攀登,全不在乎億萬之身。
雖然險要,楊天辯第一次攀登卻絲毫沒感到困難,更未意識到危險。登上來之後,他覺得仿佛這條登極之路是專為他修建的。
他的情況和海外那位施主所料差不多,一到山頂,兩位便遠隔重洋通了電話,海外友人祝賀楊天辯順利登極,談及自己每年都涉險登極,之後一年都平平安安,想必一生也會如此。
海外人士最後的話裏有深意,但楊天辯隻是一笑置之。
寺後是那座更高的山,峰巔已經無樹,純粹的岩石,一天中天上寺要有很長一段時間落入它的陰影中。小寺沒有圍牆,不必圍牆,四周懸崖樹,竹,堪稱圍牆。
楊天辯住的禪房在大雄寶殿後麵,是兩間獨立的石頭禪房,恰是每年的海外施主所住。
房前一條竹林小徑伸向鬆林,接到榆強的電話時楊天辯正在落滿鬆枝的小徑散步,那時早霧剛剛散盡,前麵就是斷崖。
如果從遠處看楊天辯差不多就是站在斷崖上,就像有些畫上麵經常看到的達摩那樣。當然,這樣的視角必須是在相同或後麵更高的山峰上才能見到。
這裏有個中國移動或聯通的發射塔,信號非常強,比楊天辯在大學和家裏的信號還強,電話裏榆強的聲音異常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