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葉兒聽了,又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腳上。她哈哈大笑起來,嘴裏嘟嘟囔囔,拍了他幾個巴掌。
“這很有可能,到時候,我們倆一人生個男孩兒,你就是兩個兒子的父親,你真是個有福之人……可是,親愛的小狗,到那時,兩個兒子都想霸占你的財產,你怎麼辦?哈哈,你可是個億萬富翁啊!”
“什麼霸占財產?我沒想過。我也不是什麼億萬富翁……”
“這事兒你都沒想到,你一定是個笨蛋!一個男人不想想這種事,真是大笑話!哎喲,我如果能看到那時的情景該多好呀!……那時的情況一定很有意思吧?你是怎麼想的?說點給我聽聽,哦!我請你說一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又向他提了一大堆問題,什麼都問,而且要求他講出細枝末節和原因。看到陶甲天吞吞吐吐的樣子,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她笑得真歡,笑得前仰後合,笑得上衣滑下,又被她撩起,皮膚被熊熊火光映成金黃色。
結果陶甲天就把他的資產情況一點一點講出來。
他絲毫不覺得尷尬,最後自己也產生了興致,便用得體的詞語“他是怎樣精明強幹發財的”來解釋。他還有點害怕,所以說話時都是字斟句酌的。
榆葉兒聽得起勁了,又追問他潘金豔的情況。他說她當時機關的打字員,有閉月羞花之貌,不過,她也是一個冷若冰霜的人。陶甲天追到她,完全是用了“生米做成熟飯”的策略。
榆葉兒聽得非常開心,她還想問這問那時,陶甲天卻顯得不耐煩了。
“哦,得啦,”他怯懦地嘟噥道,“你不必問這些了。說說你的事情吧!如果你離開我家,準備到哪兒去呢?”
榆葉兒不笑了。她又回到原來的位置,背朝著火爐,兩手抱著雙膝,下巴擱在膝蓋上。接著,她一本正經地說道:
“親愛的,自從我簽訂合同以來,就準備把這孩子生下來,好好的養大他。你現在想要趕走我,這樣可不適當。”
“為什麼?”陶甲天驚訝地問道。
“這是因為……”她顯出一本正經的樣子,慢吞吞地說道,“因為我很愛這個孩子。我也愛你……”
“愛我?這可不成。”陶甲天像被蠍子蟄了一般跳了起來,“你我之間,不過是萍水相逢,哪兒也談不上愛情。”
“可是,我們發生了關係,我也懷了你的孩子呀!”她嚷嚷道。
“發生關係,是懷孕的需要,不是愛情的表現形式。”陶甲天說道。
“我們可是簽訂了合同的。”她又說道。
“簽訂合同的內容是代孕,不是結婚;再說,按照合同,你撫養孩子滿月,也得離開的。”陶甲天有理有據地闡述著她必須離開的原因。
“可是,親愛的,我真是舍不得離開你,如果孩子生下來,我更舍不得離開孩子。唔……現在,你卻要我離開;我可以離開,可是,我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
“那可是你的兒子,我們的親生骨肉啊!”她不停地點點頭或搖搖頭表達著自己的看法和感情。
“孩子麼,可以打掉!”陶甲天冷冷地說道,在他的口氣裏,榆葉兒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什麼骨肉至親,好像是一抹灰塵,輕輕的一拂就沒有了。
“你說的是什麼話?我的天呀,原來我以為你愛孩子,愛我,可是,突然間你怎麼變了?這是怎麼回事……嗯,我肚子裏的小寶貝呀,你爸爸要把你弄死呢!我的寶貝呀。”
他仿佛沒有聽懂她的話。於是,她把話又說得更明白一些。她像慈母一樣,以朋友的身份,善意地給他上了母愛這一課。
自從她知道他戴綠帽子以來,這件事一直使她不安,她渴望與他談一談自己的感受。
“我的上帝!你談的事情其實與我本人無關……我之所以決定這樣,是因為希望人人都幸福……我這是為你好,你覺得是嗎?”
“既然是這樣為我好,就不應該趕我走,更不應該讓我把孩子打掉。”榆葉兒坦率地堅持著自己的意見。說到這裏,她停下來,想換個位置,因為她身上烤熱了。
“嗯?太熱了。我的背上烤焦了……等一下,我把肚子烤一烤……這樣烤火可以治病。對小孩兒也好!”
她轉過身來,胸口對著爐火,兩隻腳壓在大腿下麵。
“喂,你不再和你老婆睡覺了嗎?”
“對,這個我可以向你保證。”他怕榆葉兒找他麻煩,連忙說道,“她是孕婦,她也需要保胎。”
“哼,你以為她真的是一塊木頭嗎?也許是哪個男人溫暖著她的心呢!”榆葉兒就想起了潘金豔與榆強的風流豔事,心想,這個榆強,真是個混蛋。搞哪個女人不行,偏偏搞了潘金豔,把她的肚子弄大了,這樣,自己的生子奪產計劃也要化為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