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耳傾聽,洞外沒有絲毫聲響,沒有打鬥的聲音,沒有言談之聲,也沒有血獸的嘶吼。越是安靜,蘇易心中越是不安。
然而已經到了這般地步,蘇易絕不能退回黑暗的洞穴之中,深吸一口氣,蘇易用力在亂石上一按,身體從洞口驟然飛出,身周青光縈繞,淡淡的星芒明滅不定。
鑽出洞窟的瞬間,蘇易一個轉身,手中青光暴漲,青隕戈握在手中,順勢虛虛橫掃,身體借勢平移了丈餘。
眼前,是殘破不堪的有窮城牆。蘇易心中暗叫不妙。長時間的被困在地下,蘇易的方位感已失,本是應該一個瀟灑的轉身,手持長戈背靠城牆,麵對城內的,不想判斷失誤,變成了麵對牆角,背對強敵。
就在蘇易暗驚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蘇公子,好久不見。”
這聲音如同雨後的竹林般清新明快,不帶絲毫雜質,在蘇易耳中分外熟悉。
蘇易猛然轉身,隻見五六頭血獸低伏在地上,麵對著蘇易暗暗地嘶吼咆哮,卻不敢抬起頭來,也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在血獸對麵,伯茲遷渾身僵硬的站在洞口旁邊,仍然擺著揮刀欲斬的姿勢,這對著一個輕盈的女子怒目而視,顯然是被這女子突然出手製住。
那名女子一身淺綠衣裙,麵貌清秀可人,如其聲音一般,不帶絲毫煙火氣。在她身邊,低伏著五六頭鮮血淋淋的血獸,畫麵反差之大,讓蘇易腦中一陣恍惚。
“蘇公子。”綠衣女子盈盈一禮。
“你是?”蘇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盈碧姑娘?”
站在蘇易眼前的,正是流竹坊中得侍女盈碧。但蘇易萬萬想不到,當初那麼一個看似柔弱不堪的侍女,居然能讓血獸服服帖帖,更能在一招之間製住虛靈境的伯茲遷。
盈碧淺淺一笑:“正是盈碧,見過蘇易公子。”
蘇易定了定身,說道:“盈碧姑娘怎麼會在有窮城?”蘇易又指了指盈碧身旁的血獸,又指了指僵立不動的伯茲遷。
盈碧說道:“盈碧將絲帶垂入洞中,想救蘇公子等人出來,不想這位將軍衝出來之後揮刀就砍,盈碧迫不得已,隻有將這位將軍製住。還請蘇公子勿怪。”
盈碧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露出一絲狡黠的色彩。
蘇易苦笑,這盈碧姑娘是在為自己和有窮不棄在流竹坊對玉重樓不恭敬的言語存心報複。若不是如此,又何必封住伯茲遷的口,讓他不能出聲。
否則,自己又怎麼會這般狼狽的出場。隻是蘇易也不好責怪盈碧,隻好無奈的笑道:“蘇易的下屬實在是唐突,還請盈碧姑娘不要計較才好。”
盈碧掩口輕笑。
就在這個功夫,幽姬和千葉耆兩人已經順著冰蠶絲和絲帶出了洞口。白芓元則是順著冰蠶絲悠悠的升了上來,也不知白芓元在袖中裝了什麼奇妙的機關,看起來絲毫不費力氣,怡然自得。
盈碧纖細白嫩的手指舞動,碧綠的真氣縈繞,淩空解開了封住伯茲遷的經脈要穴。伯茲遷本是在洞口處遭遇盈碧,一來是猝不及防,再者是麵對這樣一個不食人家煙火的柔弱女孩,伯茲遷也是稍作猶豫遲疑。
而這看似柔弱的女孩,卻是真氣修為不在伯茲遷之下,驟然出手,就封住了伯茲遷周身要穴。
伯茲遷恢複行動自如,橫刀在手,警惕的看著盈碧,若是正麵對敵,伯茲遷絲毫不懼,相信百招之內,就可以將這綠衣女子斬於刀下。但是,女子腳下的五六頭血獸,卻讓伯茲遷不得不皺眉,小心翼翼。
蘇易說道:“多謝盈碧姑娘。不知盈碧姑娘為何會帶著血獸?”此話一出口,蘇易便暗罵自己,盈碧是流竹坊的侍女,玉重樓是流竹坊的主人,自己這話問起來顯得十分可笑。
盈碧淺淺一笑,反而問道:“蘇公子是想問,為什麼盈碧會帶著血獸前來相救吧。”
“你也有疑問吧,幽姬小姐。”
幽姬一怔,沒想到盈碧居然當這蘇易的麵,說出與自己相識,這就擺明了說自己和玉重樓關係匪淺。
“這一定是玉重樓的意思。”幽姬心中暗自腹誹,玉重樓為了蘇易,為了九韶玉訣,還真是用心。哼,就算你這般用心,雲中君又怎麼會念及你的好?
果然,幽姬和玉重樓是相識。蘇易嘴角微微一動,臉上笑容依舊:“還請盈碧姑娘指教一二。”
盈碧輕聲說道:“不敢當,蘇公子。盈碧是奉主人之命,帶著血獸前來相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