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右喝道:“全都給我上!”他身邊的幾名少年,都滿臉壞笑,摩拳擦掌向謝風走來。他們將謝風圍在中間,緊接著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謝風盡力反抗,暴怒之下還揮舞著拳頭,想要還擊,但很快便被這幾名強壯少年打翻在地。他嘴角帶著鮮血,狼狽不堪,眼神盡是不甘和怨恨,但沒有絲毫妥協之意。
“怪物!災星!野種!啊呸!”黃坤邁著碎步走到謝風跟前,麵露鄙夷之色俯視著他,而後朝他的臉上吐了口吐沫。
謝風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雙眼狠狠瞪著黃坤,牙齒磨得滋滋作響。
黃坤冷笑幾聲,隨後在幾名跟班的簇擁下,沿鋪石小路向南緩步走去。
謝風微微抬起頭,望著黃坤遠去的背影,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我要變強!我要讓你們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十年前的那場幻獸潮,奪去了他父親謝堂宇的生命。從那之後,謝風便與母親林巧月相依為命。一家兩口以半畝菜園為生。盡管林巧月每日早出晚歸,辛苦勞作,可由於家中沒有成年男丁,收入十分微薄。
謝風很小的時候,就經常見到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漸漸地,他便知道了那些人所說的內容。要麼說謝風不是謝家親生,是野種,是紫發的怪物;要麼說謝風是災星,是他的降世引來的那場幻獸潮。
這些話聽多了,有時連他自己都認為是真的。但每每看到母親辛勞的汗水和逐漸蒼老的皮膚,謝風便將這些“可笑的想法”拋之腦後。
他顫抖的站起身,蹣跚向著石徑東麵的紫竹林走去。有一條溪水穿林而過,名叫九曲溪,是夢靈界最大河流——天水的無數支流之一。
謝風走出十餘丈之遠,便來到清澈溪水旁。他捧起溪水,洗了把臉,而後將身上的泥土和腳印拍打幹淨。
不能讓母親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
又在溪水邊的石灘上休息了片刻,謝風便沿著那條鋪石小路,一瘸一拐的向南走去。
大概走出數百丈遠,謝風眼前出現一大片空地,這片土地被大葉樹林和紫竹林包裹著。
隻見幾百個蝸牛形狀的綠色房屋平鋪在空地上,有高有低,有大有小。所有的房子有一個共同點,房頂上都插有一個寫字的旗子,隻是旗子的文字各不不同。有的寫黃,有的寫範,有的寫史,有的寫謝。
掛著“謝”字的房屋,是最低矮,嘴破舊的一座。
偌大的廣場上,孩子們在歡聲笑語,相互追逐。他們的父母親則站在一旁微笑叮囑。廣場上的集市喧鬧非常,賣家和買家在滿臉笑意的講價。
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祥和。這裏就是千葉鎮,謝風的家鄉。
若要回家,謝風必須穿過廣場上玩耍的人群,穿過喧囂的集市。
看到謝風來到廣場上,孩子們都躲得遠遠的,有些則驚恐的撲倒父母懷裏,眼睛偷偷瞄著謝風。
他們的父母輕聲跟受驚的孩子說道:“看到沒?這個人就是鎮子上唯一的紫發少年,是個怪物!還是個災星!你們記住,一定要離他遠遠的!”
這樣的交談,遍布於廣場上的每個角落。大家都在用警惕的目光盯著謝風,生怕他走到自己這裏。
當他來到集市上,集市上大多數商販和買家都停止交談,行走的人也都駐足不動。大家都提防著謝風,躲得遠遠的。
謝風長歎一口氣,真是三人成虎啊!
我做過什麼事情,讓你們認為我是怪物!難道就因為我的一頭紫發,就認定我是怪物嗎!
不可理解的邏輯,隻能用強大的實力來擊破!
回到家中,謝風徑直來到臥室,從床下的箱子裏拿出一張獸皮紙。
獸皮紙上有一副美妙的畫。
謝風平日最大的愛好,便是作畫。
隻見那畫中,有一座浮在空中的島嶼。島嶼上有山有水,通過島嶼底部漂浮的無數雲朵可以判斷,這座島嶼無比巨大。
一條條神秘的黃金星紋包裹著空中之島,紋路上每隔一段距離便畫有一個星辰。星辰有大有小,顏色各異。諸天星辰包裹著龐大空島,甚是神秘。
島嶼之下是一片湛藍海域,波濤翻滾,掀起滾滾巨浪。
這幅畫卷讓人感到暴風驟雨即將來臨,緊張而神秘。再看那巨大的空島,竟有搖搖欲墜之感。
他的母親林巧月走到屋中,看到謝風手中所拿畫卷,欣慰的說道:“風兒,昨日又畫了一幅畫嗎?很漂亮啊!我家風兒真有畫畫的天賦哦!”說完,滿是愛意的撫摸著謝風的紫色頭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腦中總是閃現這樣的景象,索性便畫了下來。”謝風抬頭望著林巧月,說道。
林巧月接過這幅畫,仔細看了一會,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