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晨立刻從靠椅上滑下來,滿臉諂媚的笑,半跪在地上,以極其卑微的姿態行禮道:“守護者殿下大駕,屬下這裏真真蓬蓽生輝啊。”
雲煙冷笑了一聲,隻一把將念念抱在懷裏。曦晨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但完全不在乎,仍舊滿臉堆笑:“守護者殿下需要屬下做些什麼嗎?”
雲煙將頭扭過去,柔聲問念念道:“你沒事來這髒地方做什麼?”
念念眨巴著眼,脆生生地道:“嗯——煙兒姐姐不在,就曦晨哥哥陪我玩可耐心了。”
“哎,念念,我都告訴過你多少次了,有些人對你好應該接受好心,有些人保不定就別有用心。”雲煙斜睨了曦晨一眼,眼神中盡是輕蔑之色。
仍舊是不接曦晨的話,曦晨輕咬了咬唇,上前去咬捏念念的小臉,卻被雲煙輕輕避開。他嗬嗬笑道:“念念,你快和守護者殿下解釋解釋,我才不是她想象的那樣卑劣的家夥咧。我對君上是最一心一意的。”
念念忙道:“是啊,煙兒姐姐,曦晨哥哥真是又溫柔又和善,您幹嗎就不能用好點的態度對他呢?”
“溫柔和善?趨炎附勢的小巴狗還差不多,自己都不臉麵了,難道我還應該給他好臉色看麼?我這樣的態度,都算是客氣的了——要不是因為你和他的關係格外的好,外公又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你當我會理他?也就讓他自生自滅了。”雲煙抱著念念,笑吟吟地道:“在這裏呆久了,聞到一股子腥臭味。咱們不要和這種臭魚呆在一起,去煙兒姊姊的房間,煙兒姊姊給你糖吃。”
念念的眼睛亮了,拊掌道:“好啊,我正想吃糖呢。”
雲煙抱著念念,頭也不回地走出離魂殿,任憑曦晨再如何挽留,雲煙也全作耳旁風,就像聽了他的話,真的會讓自己染上瘟疫似的。
離魂殿的門前,蒼藍色長袍,滿臉憔悴的男子正斜靠在門前,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啊啊,斷姻。”雲煙輕哼了一聲:“你不用笑,你和他在我看來,都是同樣的可厭。他是太油滑了,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你這家夥卻太死板了,守著個半死的家夥,你能得到什麼?”
“我不會得到什麼,至少我不會失去更多。”斷姻的聲音,浸透了滄桑,憂鬱而喑啞。
雲煙冷笑道:“都是無可救藥的傻子。也難怪你會認了他做大哥,你們實在是臭味相投,連犯傻的部分都一模一樣。”
“謝謝您的誇獎。”
雲煙瞥了一眼斷姻腰間,一階冥族的腰牌,猶自冷笑,飄渺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
如果單單看那冷清而絕麗的身影,是怎樣的美好,和她也是那樣的相像。然而她,卻隻有那一副皮囊還可以看。
無論是肉還是靈魂,早已腐壞到難以想象。隻要想到她的所作所為,就有種惡心感湧上喉嚨。
隻是,他卻也實在無法痛恨她什麼。因為,她現在施加給他人的折磨,也不過就是當年她所受到的程度罷了。
她不懂什麼是報複,卻確確實實地把自己的痛苦,報複到完全無關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