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十幾天悔無跡都沒有再找到機會進入姑姑的房間,他心情鬱悶極了。
不過,年關將近,整個楊柳縣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換上了喜慶的大紅燈籠。街道上,也陸續來了不少跑江湖耍雜技的江湖人士,各種各樣隻有過年過節才能看到活動突然之間,全出現在了街道上,為這個不大的縣城增添了不少紅火的氣氛。
受到節日的影響,悔無跡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畢竟,他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孩子喜歡什麼,不就喜歡過年過節嗎。再加上天山書院即將放假,這也就意味著沈容會跟著他回家……
天山書院屹立在山腰,文氣斐然,鍾鳴鼎盛,清音悠揚。巍峨古典的建築群星羅棋布,俯瞰著山下。大門前,寬闊漫長的階梯宛如雲梯直通山下,兩旁屹立著高大的古聖賢雕像,一派學院之風。
今天的天山書院,莊重而神聖。
一大早書院山門前就陸陸續續有不少當地的達官貴人鄉紳豪士上山,不僅是當地的,就連青州境外也有不少知名人士到此,象林家陳家這樣的古武家族那都上不了檔次,他們雖然在宋國之中有些勢力和威望,族中弟子也有人在為朝廷供職做事,但在這個士族林立的時代,象這樣的家族隻屬於二三流。
書院昨天就已經放假,今天是結業的日子。但悔無跡並沒有去參加,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一大早他仔細梳理了一番,在旁邊柳記買了一盒傻姑餅就趕往寶石橋,那是他和沈容約定的地點。“容兒那麼的漂亮,溫柔善良賢淑,姑姑看到她,一定會非常高興的。”走在楊柳春風並舞的街道上,一想到這裏,悔無跡心裏就忍不高興和竊喜。
甚至有時候做夢,他都會笑醒。
但悔無跡卻不知道,他馬上就會麵臨人生中的第一次坎坷。也是正是這個經曆,讓他從一個頑劣扯皮的少年,慢慢走向成熟,和一個又一個風口浪尖。
狀元山下,車馬如龍,婢女家奴成群,或有修真人士禦劍乘風,或有怒馬寶駒踢踏嘶嘶長鳴,圍觀的群眾站滿了街道,香車雕輦轆轆,宮紗幔帳,魚龍群舞。
“哇,今天好熱鬧呀,這麼多人,這不是還沒到過年嗎,他們都來這裏幹什麼?”一虎頭少年撥開人群擠了進來。
“牛二家的小子,你那啞巴老爹沒來嗎?”一大漢回頭笑道。
“我娘不讓他來,順子叔,這裏在幹什麼呢!來了這麼多人?”
“沒見過世麵了吧,這都不知道,來這裏,自然是上天山書院了。”
“他們來書院幹什麼,難道是上香,可是這裏不接受香火呀!哎喲,你幹嘛打我。”小牛摸了摸頭,一臉懊惱之色。
“說你沒見過世麵還真是,我問你,這裏是哪?”
“你當我白癡呀,不是天山書院嗎,難道換了別的名字,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哎喲,你幹嘛又打我。”
“你還真是什麼都不懂,胡說什麼!既然你知道這裏是天山書院,那就一定聽過這處書院的曆史由來吧!天山書院,天下聞名,雖然比不上登州境內的麓山書院,那也是一等一的聖賢書院,你說,這樣的地方名字是隨便改的嗎?”
“不是。”
“今天是天山書院學子們結業的日子。”
“你是說他們是來觀禮的?”
“自然。”
這時候人群中一陣騷動,隻見狀元山下,一座被八匹紫紋烏龍馬,拉著的寶輦雕車,在一群精悍凜凜的家族子弟護衛下行了過來,這雕車宛如一座小型移動宮殿,貴氣十足。從車上下來的,是一個五十歲上下,麵如冠玉,身穿紫紋錦袍的男子。
錦袍上刺繡著紫芒閃閃的蛟龍圖案,栩栩如生。
“紫紋烏龍馬當坐騎,難道這人是當朝丞相沈然,乖乖,他來這裏幹什麼?”
“誰知道,今天我們縣城裏一下來了這麼多達官貴人,而且全是難得一見的大人物,就算來參加天山書院的結業典禮也用不著這麼多人呀!少見,真是少見。瞧,揚縣令也來了,還有他的小老婆蘇媛媛,這個老色鬼什麼時候這麼積極過,今年一年他也沒有上過狀元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