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聲淒厲地尖嘯猛然傳來。在聲音之前，三四十斤的鐵錘便已橫掃而至，快得幾乎隻留下一道殘影。這一下威力堪比炮彈，別說是血肉之軀，就算鋼筋混凝土也得碎成粉末。
黑影墨綠色的眼睛閃爍著幽幽寒光，冰冷而又無情。它前爪在鋼筋上輕輕一點，身子一個縱躍避過鐵錘，瞬間撲到了朱石身後，張口便咬向男人脖頸。
“不好，它的目標根本不是小姑娘！”胡雪雯下意識撲向朱石，想用身體撞開他。在軍隊裏的經曆告訴她，我行我素的人隻會被團隊排斥，隻有與隊友同生共死才能收獲意料之外的生機。
趙信僅比她慢了半拍，可速度卻比她更快。可兩個人統統快不過黑影的獠牙，短短五米不到竟成生死相隔的天塹。
“艸！”朱石心中湧起一股戾氣，不僅沒有閃避，反而扔掉了錘子，抽出菜刀扭身就是狠狠一捅。他這人一到關鍵時刻就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總是做些出人意料的暴躁舉動。
毫無意外地，野獸的獠牙刺進了他的皮膚，精準地割斷了動脈。與此同時，菜刀也捅進了野獸柔軟的胸腹。還冒著騰騰熱氣的獸血與人類滾燙的鮮血一同噴湧而出，眨眼間一人一獸便已兩敗俱傷。
“……娘個腿的！”朱石眼冒金星，體力因因失血而飛速流失。那畜生也不好過，內髒被菜刀給捅了個對穿，過不了多久也得斃命。就算如此，野獸仍舊死死地咬著朱石脖頸，眸中透著森森寒意。
“想讓老子死？”朱石雙目充血，麵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像極了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老子和你同歸於盡！”
他張開大口，身子向下一壓，狠狠地咬進了野獸的大動脈。腥臭的獸血像是水槍似地噴進口腔，順著喉管一路之下，落進了男人的胃袋。
獸飲人血，人喝獸血，人與獸的血交融在一起，甚至分不清誰在喝誰的血。這荒誕的一幕並未持續太久，那畜生很快便被趕來的趙信打了個腦漿迸裂，上下顎自然無力地放開了獵物。
“老朱，堅持住！”胡雪雯立刻撕下衣服下擺，熟練地包紮傷口。她心裏很清楚，這舉動毫無用處，可一個士兵怎能眼睜睜看著戰友死在麵前，自己卻毫無行動？
“……咳咳，老子還死不了。”朱石咳嗽一聲，全身上下都是血，也分不清哪些是野獸的，哪些又是自己的。
“你沒事？”胡雪雯再也保持不住一貫的冷靜，震驚地失聲道。她看得清楚分明，朱石的動脈血管都被咬開了，那血至少噴了七尺高，跟噴泉似地。現在呢？他竟然像是沒事人似地站了起來，還有餘力從野獸胸口抽出菜刀！
朱石他……真的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