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又是買水又是遞煙的，身為一個小老板，他做的也算仁至義盡了，黃耀虎和胖子、三個司機坐在重卡下的陰涼處，看著藍褂子們繼續扛第二輛車的岩棉板，正在無所事事的時候，一個油頭粉麵的小白臉從物流公司裏走了出來，胳肢窩下夾著一個公文包，趾高氣昂地朝著黃耀虎這堆人邁步而來。
五雙眼睛盯著那小白臉，小白臉來到他們身前五米開外站定，一臉嫌棄地捏著鼻子，撫了撫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用手掃著空氣中彌漫了很久卻已經很稀薄的水泥灰塵，甕聲甕氣地說：
“黃師傅是吧，我是東方紅物資集散中心人力資源部的，我們主任讓我來問你，你願不願意加入我們東方紅物資集散中心搬運科？”
“不願意。”
黃耀虎想都沒多想，我為什麼要加入你們搬運科，我就是趁著暑假出來打工掙錢的，臨時工，不懂嗎？
“。。。。。。”
小白臉沒想到這大高個連條件都不聽便拒絕了他的提議，上下打量了黃耀虎一番，覺得應該是個新手，便扯著嗓子說：
“保底工資3000，月底還有按計件的分紅，沒活的時候你照樣可以像這樣攬生意，公司不會管你，這樣的條件我想。。。。。。”
“不願意。”
拒絕的更加幹脆，小白臉麵色有點難看，估量了一下自己與大高個的差距，人家估計一巴掌自己牙齒都沒了，就沒敢撂狠話，扭頭就走，走的遠了，估摸著不會被黃耀虎逮著，便罵了一句：
“不知好歹！”
見黃耀虎沒追過來，才搖著頭擺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朝著公司裏走去。
“其實，黃師傅你可以考慮考慮，條件不錯，至少有保底工資嘛。”
胖子覺得小白臉開的條件還可以，至少散工和人家的合同工是有區別的，散工那是靠天吃飯，活兒也是時有時無，還得自己上五險一金，當了人家的合同工雖然要受管束，但怎麼著也算是一個有組織的人了，少了很多後顧之憂啊。
“開工吧。”
黃耀虎不想和胖子解釋那麼多，在各行各業幹了大半輩子，他早就看穿了那些人的嘴臉，自己又不是沒能力必須死乞白賴地去混口飯吃，當一個自由的人不好嗎？
“來，黃師傅，悶一口，攢勁！”
司機遞過來一瓶二鍋頭，62°，的確攢勁，黃耀虎悶了一口，含在口中，這種烈酒若真要攢勁，還真不能一口悶了，隻能讓它化作涓涓細流，緩緩地淌過喉嚨，那種火辣辣的刺激才能激發一個人潛力。
“身體開啟應激性學習能力---酒量（初級），學習進度1/100”
這也行？黃耀虎被腦海裏的聲音弄得哭笑不得，心想酒量係統你倒是給化作一個技能了，飯量呢，剛才我可是一口氣吃了四盒飯啊，飯量難道不算技能嗎？為什麼要把飯桶和酒桶區別對待呢？
六點十分，黃耀虎把最後三袋水泥碼放在了2號庫裏，那邊的藍褂子也剛好把岩棉板搬完，胖子喜笑顏開地和庫管辦理了交接手續，手裏攥著條朝著公司裏跑去，不忘回頭喊著：
“黃師傅，我去結賬，你別走，我請你吃飯！”
你錢還沒給呢，我敢走嗎？黃耀虎站在2號庫門口，見李老頭和一幫子藍褂子推著自行車朝外走，不像是下工的模樣，便問了一句：
“老李，一起吃？”
李老頭扶著自行車停在門口，瞅了瞅那幾個衝他使眼色的藍褂子，一臉為難地說：
“不去了，晚上還要上工呢。”
“哦。。。。。。去哪兒？”
“走了，老李，你和他瞎幾把掰扯啥？”
藍褂子顯然已經準備和這個怪物劃清界限了，催促著讓老李快點，老李臉色糾結地杵在那裏，見跟個水泥人一般的大高個杵在門口，眼中滿是戾氣，便忍不住甩了一句話：
“紅河碼頭，魚市。”
十幾輛自行車排著歪歪扭扭的隊形走了，這就是底層勞動人民的生活，幹了白天的工還不夠養活自己的，必須得幹兩份工才能糊口度日，黃耀虎默然地看著他們消失在夕陽裏，腦海中響起了係統的聲音。
“新手任務第一環完成，獎勵新手抽獎一次，請念‘開始’‘停’，便能完成一次抽獎。”
我抽你姥姥！要不要這麼惡俗啊？
腦海中出現了一副畫麵，一個像放大了無數倍的波板糖一般的抽獎巨輪出現了，上麵別著一個扭曲到九曲十八彎的紅色指針，以及萬千個看不清楚的等分格子，此等惡俗跟風之作現在也能招搖過市，入侵地府的係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