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師傅，喝水，喝水，哎，你們也歇會兒，下來喝水！”
胖子高興啊，按照黃師傅兩小時大半車的頻率，這用不了一天他的貨就都能進倉啊！上麵的兩個司機累的氣喘籲籲地爬下來，衝著正在灌水的黃耀虎豎起大拇哥。
“哥們兒，你是這個，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沒見過你這樣的。”
“過獎！”
黃耀虎直愣愣的一個詞兒把兩司機給弄的很尷尬，你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怎麼謙虛一下都跟誰欠了你百八十萬的樣子，咬牙切齒地語調就跟要上來拚命一般，不過大凡能人都有骨子犯邪乎的脾氣，兩司機也算是走多了夜路遇多了鬼，見怪不怪了。
“抽煙，抽煙！黃師傅，你也來。”
“嗯。”
提著礦泉水的岩棉老板也讓藍褂子們休息，自己捏著一瓶湊過來，站在這個小圈子外麵探頭探腦地喊了一聲：
“黃師傅，一塊板子3毛，來嗎？”
“我草！”
原本還在嘻嘻哈哈的胖子一掐煙蒂，伸手指著岩棉老板就追了過來，岩棉老板捏著礦泉水扭頭就跑，害的胖子追了十幾米惹起了一陣哄笑，才紅著臉走回來，邊走邊罵：
“不要臉的下流胚子！”
黃耀虎沒管這些，臨近中午的時候，他一個人就把第一車重卡的水泥給卸完了，而那邊，一車岩棉板還剩小半車呢。
“黃師傅，黃師傅，走走走，上館子，我請！”
胖子高興啊，按黃師傅的狀態，今天能成事兒啊，過了今天他就得少賺4500塊，這位黃師傅可算是幫了大忙了，請力工吃飯是這行的規矩，但前提你必須得是個好力工，你要是腰來腿不來的，人家客戶也不會當傻子請你。
“等等。”
黃耀虎朝著貨場的公廁走去，那幫子搬了半天岩棉的藍大褂也在朝那裏走，不用花錢就能洗漱，這是東方紅貨場公廁帶給搬運工人最大的福利。
一身水泥粉塵的黃耀虎走進去，李老頭正在水池子那邊洗刷，藍褂子們常年在這裏打零工，家什帶的齊全，什麼毛巾、牙膏、牙刷、肥皂的，可比黃耀虎這種半路出家的來的齊全，李老頭搓著肥皂見滿麵粉塵的黃耀虎走進來，衝他招了招手說：
“來，這兒洗。”
黃耀虎那滿臉的灰白中露出一排整齊白亮的牙齒，朝著李老頭走去，水池邊上的藍褂子都讓開條道，不是尊敬他，而是怕他那一身的水泥沾上他們。
“閉上眼，小心水泥碴子進去。”
“嗯。”
刷刷刷，洗洗洗，用著李老頭提供的肥皂和毛巾，可算是把滿頭滿臉滿後背的水泥粉末給整幹淨了，從公廁裏出來，胖子還等在那裏，剛要邁步，褲兜裏的電話響了起來。
“稍等。”
黃耀虎取出手機，那邊傳來了母親喬麗的聲音：
“虎子，回來吃飯，一大清早的就不見人，你跑哪兒晃去了？”
黃耀虎瞅了瞅那輛車滿滿當當的水泥，他可真沒信心回家吃個飽飯，睡個午覺再回來搞搬運，一下午帶晚上就能把這些東西折騰完的。
“我在外麵吃。”
“你在哪兒吃啊，別告訴我你又去和你那些酒肉朋友鬼混去了啊！”
母親很焦急，大兒子除了在學校還像個人，其他時候盡是不務正業，這不，你不務正業也就算了，還給家裏倒騰出一個孫女來，倒騰出來了還不算，也不說有個為人父的覺悟，還和以前一樣，白天出去就跟放風一般，半十天不見個人影，晚上再睡眼稀鬆地回來，在這樣下去，連喬麗脾氣這麼好的人都忍不住發怒了。
“有人請。”
“不回來不會打個電話說一下啊，你眼中到底還有沒有我和你爸，就算我們兩個老不死的你不放在眼裏，你現在還有個女兒呢？你到底一天到晚在外麵混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還是不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