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仲仁見我發呆,又叫我喝,我一口氣喝幹了,不僅身體感到溫暖,心裏也溫暖起來。他們是好人,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報答他們!
我靜靜地躺在床上,仔細回憶到了這個世界的每一件事,似乎這裏的每一個人身上都有我的影子:種田的老農民、開診所的卓自強,溫仲仁一家,連在路上見到的人我都覺得似曾相識。而昨晚我所遇到的那些壞蛋,似乎也有我的影子,當麵臨誘惑、生死抉擇時,我也會像他們一樣凶狠殘暴。
難道說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我的前世或來生?假如我出生在另外一個家庭,就會變成這裏的某一個人?或者說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不同時空的我?
這種感覺很古怪,就像我昏迷時做的夢一樣,我變成了卓自強,另一個人變成了我來殺我。也許我並不是我,我隻是別人在其他時空的映像,或者別人夢中的人。
我完全混亂了,再這樣想下去,我一定會瘋狂,幸好這時一個清脆甜美的聲音響起:“叔叔,你身上還痛嗎?”
我轉頭一看,小女孩溫慧雯正站在門口,天真的小臉蛋上有關切和擔憂的表情。我笑了笑:“還有一點兒。”
“要我幫你呼一下吧?”
我不由莞爾,我的傷哪裏是吹一口氣就不痛的?但這是她能想出來的最好辦法了。我說:“不用了。你幾歲了?”
“四歲……”溫慧雯豎起了四根指頭,想了想又加一根指頭:“五歲。”
也許她生前是四歲,到了這裏差不多一年,所以算五歲,但還是四歲時的模樣和心智,所以她也分不清了。
“叔叔,你要吃蘋果嗎?”
“不。謝謝,你自己吃吧。”
“叔叔,我摘一朵花給你好不好?”
“這……好吧。”我實在不忍心拒絕她。
“可是你喜歡什麼花呢?”
“呃,你喜歡的我也喜歡。”
溫慧雯很高興,立即轉身蹦蹦跳跳跑了,嘴裏哼著童謠:“月兒明,風兒靜,樹兒遮窗欞,蛐蛐兒叫錚錚,好比那琴弦兒聲……”
……
從這一天開始,我就在溫家住了下來,他們一家都對我很好,那種親切自然,就像我是他們的家人一樣。小女孩聰明又可愛,經常會出現在我麵前,送來一些她覺得好吃或好玩的東西,或者問我一些天真的問題。
我擔憂的情況沒有出現,沒有歹徒來尋仇,也沒有警察來查案,就像被我殺掉的那些人從來沒有存在過。到了晚上我也沒有性情大變想要做壞事,麵對這麼友善的一家人,我隻有感激和羨慕,沒有一絲惡念。
溫家在村子邊沿,屋外種了一大片茉莉花,清晨會有很多好聽的鳥叫聲,中午花香特別濃鬱。晚上熄了燈,外麵的世界也許腥風血雨,屋裏母親在低聲給女兒哼著催眠曲,是那麼的溫馨和寧靜。
如果我和玉瓷擁有這樣一個家,那該多好啊,可是現在她在人間,我在陰陽界,也不知隔了多遠,不知道要怎樣回去……我還能回去嗎?
我真的愛上了這個家,但這不是我的家,我遲早是要走的。走出了這裏,我又要麵對窮凶極惡的歹徒,和許多不可預測的危險,所以我要做好準備。我所能仰仗的,隻有體內那把劍,但是我試了很多次,想要把劍拿出來,卻無論如何做不到。
那一柄劍,絕對就是我在人間時吸入體內的氣劍,被帶到這個世界來了。以前在人間我是可以隨意放出來的,但現在不能了,集中精神沒有用,增強意念也沒有用,我甚至無法再感應到它的存在。
為什麼那天麵對眾流氓時我不經思考就能放出來,現在千方百計卻弄不出來呢,此中訣竅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
我記得車追命說過的話:這是以五行金氣聚成的氣劍,似氣非氣,似劍非劍,可隨心意變化外形,不用時收入體內,以心力為火淬之,以神念為錘鍛之,本身修為越高威力越強,久後成神兵利器,心念一動,百步殺人。
也許我沒有經過修煉,所以無法隨心所欲控製,上次是生死存亡關頭小宇宙暴發才放出來。可是要怎樣修煉呢?以心力為火淬之,以神念為錘鍛之,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