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劉一鳴和宋玉瓷驚呆了,手足無措。這時大門內有一群人衝出來,跑在最前麵的兩個年輕人拿著警棍,可能是保安,後麵的人拿著拖把、鍋鏟、皮搋子之類。
劉一鳴這才反應過來,大叫救命,有人搶劫。兩個保安見八條趴在地上貌似沒有什麼威脅,衝過去掄起警棍暴打,其他人有的也跟著用手裏的家夥往八條身上招呼,有的圍住了劉一鳴和宋玉瓷。太多人聚在一起,我不敢靠近他們。
劉一鳴受的傷並不算嚴重,右手掌割破,左肩頭被紮了一刀,創口不大,這點傷絕對不會死。隻差一點點沒能殺了他,而且隻差一點點沒能告訴宋玉瓷真相,我懊惱之極。
八條已經處於休克之中,再被一番暴打,沒能再醒來就這麼翹了。我看到了一個很虛的人影從屍體中浮了起來,茫然四顧,與所有剛死的人一樣,隻是一點意識,連靈體都算不上。八條是劉一鳴的幫凶,害死我也有他的一份,難得現在我有機會欺負他了,當然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我正要衝過去揪住八條的靈魂,突然間天地變暗了,變冷了。這不是光線變暗和溫度降低,而是一種我可以感應到的光和溫度,就像我在醫院裏見到接引使者出現時一樣,隻不過那時是光明和溫暖,現在是黑暗和寒冷。
八條無視所有人和我,兩眼發直愣愣地往前走,很快消失於黑暗之中。我撲了過去,卻撲空了,那兒什麼都沒有,既沒有黑洞也沒有傳送門。緊接著黑暗和寒冷的感覺也消失了,一切恢複到了正常狀態,剛才發生的事情好像有十幾秒鍾,也有可能隻是一瞬間,根本不能用時間來形容。
我愣在那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如果說善良的人死後會上天堂,有天堂的使者來迎接,那麼惡人死後下地獄,也該有地獄使者來帶走才對。可是剛才並沒有什麼使者出現,更像是時空切換,八條自己走進去了——他走到哪裏去了?
這個世界有太多我不知道的東西,我就像一個剛降生的嬰兒,沒有父母教我說話和走路,更沒有幼兒園、小學、中學、大學循序漸進地教授知識。我所麵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並且充滿了危險,還有許多我不可能改變的無奈……唉,我真想再做一回人,好死不如賴活著。
眾人見八條死了,有些慌亂,急忙報警。有人幫著劉一鳴包紮傷口,護送著他上了宋玉瓷的車,去最近的醫院。我跟在他們後麵到了醫院,劉一鳴被送進了手術室,宋玉瓷在外麵等著。她一直皺著眉頭,一臉關切的樣子,這讓我又很憤怒,雖然殺了八條,劉一鳴“英雄救美”的陰謀還是得逞了。
之後有警察來問詢取證,宋玉瓷照實說了。我敢說這件事已經沒有任何懸念,有很多人可以證明劉一鳴和宋玉瓷是食客,遇到了打劫宋玉瓷呼救,他們兩個是受害者,劉一鳴是在自衛時傷人。匕首始終握在八條的手裏,上麵沒有劉一鳴的指紋,這也排除了劉一鳴自衛過當故意傷人。而且八條是個流氓,劉一鳴是年輕有為的大醫院主任醫師,一切合情合理,明天各新聞媒體都會大篇幅報道劉一鳴見義勇為的英雄事跡,他會成為英雄。
究竟是我太背,還是劉一鳴運氣太好?我必須得思考這個問題。一個人的運光與運氣有關,劉一鳴的運光如此之盛,隻怕是他運勢很強,沒那麼容易死。這麼說來,短期內我還是報不了仇了?
不,我不信這個邪,運氣這種東西是不可靠的,隻有絕對的實力才是可靠的。隻要我能力足夠強,不管他運氣好不好我都能殺了他,與其這樣一次又一次白費力氣,不如抓緊時間讓自己變得強大。
我果斷離開了醫院,回到了宋玉瓷所在的小區,繼續去嚇人,吸人精氣。
天亮後我發現宋玉瓷回家了,她很疲憊,心情也不好。我無法靠近她,所以也不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麼,難道她是在為劉一鳴難過?她沒有驚動父母,進了自己房間睡覺,但躺在床上翻來翻去睡不著,拿出手機瀏覽著,時而露出微笑,時而又流出眼淚。
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在看手機裏麵的照片,她手機裏麵不可能有那麼多劉一鳴的照片,那麼就是我的,她是在回憶我們以前的美好時光,是為我傷心。突然之間我心裏有什麼東西蘇醒了,感覺到了羞愧,我不應該懷疑她,她對我的愛並沒有動搖過。可是我呢?我懷疑她,憎恨她,甚至為了吸收精氣把數不清的女人壓在身下呻吟和顫抖,我還有什麼臉麵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