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咯,我是湘北之地的,因為這裏靠得近,所以當兵後,就被分配到這裏的部隊來服役了。”劉泉說道。
劉徹原本想順勢問一問劉泉家裏的情況,可是就在他即將說出口的一瞬間,卻刹住了車。在這突如其來的亂世之中,誰不曾是身不由己啊,“家”在這個時候,恐怕是所有人最牽掛的東西,罷了,也別特意去戳別人這柔弱之處了。
“湘人好,我挺喜歡湖湘人的,我祖輩就是湘人,咱們這劉姓的大宗就是發於湖湘,古時候那地方有個劉姓的長郡王,現在的很多劉姓子嗣,大多是他的後裔,搞不好啊,咱們在幾百年前,還是一家呢。”劉徹說道。
“是的是的,這個我聽我爺爺也說過,我家那一塊兒,還有劉姓祠堂呢,族譜上都有記載,劉姓發於皇族,是個偉大的姓氏,哎,劉徹班長,說到這裏我才發現,原來你的名字和天舟曆史上的一位大帝同名哎。”劉泉像是發現了什麼很了不得的東西。
劉徹一笑道:“沒錯,我的名字是我爺爺取的,聽他說當時取這個名字的時候,正是為了寄予我傳承先祖大帝的意誌,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好男兒。”
“哇,真是厲害哎,我就普通多了,就因為我們家門背後的山上有一口上了年頭的泉水,不論冬夏,從不幹涸,我們家裏人覺得那是我們家的福氣所在,所以就給我取名叫劉泉。”說著,劉泉的思緒好像隨著剛才的話飛到了某個山清水秀的小鄉村裏,那裏的人朝起暮歌,過著淳樸的生活,在一棟木結構三間青瓦房前種了幾棵橘子樹,院子裏雞鴨成群,屋後還有一口清澈的泉水源源不絕的流淌……
兩人都不由得微微沉默了。
劉徹看得出來,劉泉這是想家了,繞了那麼久,想不到還是繞不開這個點。也不奇怪,想他出來當兵一年多了,還沒回去過,即使從這裏到湘北並不算遠,但越是這樣,好像就越是想家吧。
劉徹伸手在劉泉肩膀上拍了拍,想要安慰他,沒想到這個十九歲的小夥子自己笑著把頭轉過來,略顯明媚地對著劉徹說道:“劉徹班長,沒事的,你一定死不了,我們都不會有事的,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家!”
劉徹微微一愣,想不到這小子這時候還反過來安慰他,是的,現在他才是中毒受傷隨時都可能一命嗚呼的那一個,劉泉是擔心他心中有什麼疑慮又或者擔憂吧,這種被人小心關注的感覺還真有點奇怪。
“放心吧,我沒事的。”劉徹故意朝著劉泉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又拍了拍這個小兄弟的肩膀。
劉泉似乎是確實從劉徹的眼中收到了某種堅持的信念,這才安心地點點腦袋,笑得很簡單。
“噗!”
就在這時,一枚罪惡的子彈從劉泉的後腦勺鑽入,然後又由他的前額射出,那頭骨碎裂的脆響還在劉徹的耳邊回蕩,同時那不停翻轉著鑽出的彈頭還順帶著爆發出一大股鮮血。
劉徹與劉泉兩人坐在一起,此時相隔不過半米,他隻覺得臉上一熱,接著就覺得口鼻中滿是血腥味。
再一看劉泉時,他已經從剛的姿勢完全失去支撐,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便直直栽到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