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隊伍最前方的陳坧身體驟然緊繃,突然看到眼角方向有一瞬白色的亮光,想到之前許水貞的描述,趕忙想閃開,可是閃避的念頭才生出來,一道白色的光束就已經擊在了陳坧的臉上。
陳坧下意識的抬手護住了臉,可是白光早就在陳坧抬手之前就已經沒入了陳坧的皮膚,然而陳坧在原地等了半天,意識的被剝奪感果然沒有出現,什麼都沒有發生。
“據許水貞的描述,很可能是那束白光的作用機理接近我最後一次失去身體控製時的狀態,隻是強度比較弱,可以依靠自身掙脫。
而之前完全昏迷失去意識,再到無法感覺到身體卻可以保持思考,我的身體應該是對昏迷產生了一定的抗性。”
陳坧下意識站定思考的時候,其他人都以為陳坧進入了幻境,都全力以赴地開始警戒。
陣陣的轟鳴聲打斷了陳坧的思考,一陣風壓從陳坧的頭頂傳來,身體全麵強化的陳坧即使在無比昏暗的環境裏也能清晰的看到有一塊塗著與周圍環境相似顏色的巨大金屬錘從頭頂砸下,首當其衝的陳坧迅速調整好站姿,然後抬起了雙手。
一連串石塊被壓碎的聲音響起,速度飛快的巨型金屬錘居然被陳坧平穩地接下,連轟鳴聲都沒有響起。地板上的裂紋與灰塵一同蔓延到了身後眾人的身前。
眼看陳坧身體半蹲在一塊巨型金屬塊之下,像是一個螞蟻想要撼動一塊體積數十倍於自己的石塊一樣,鐵塊的另一端連接著一根人腰部粗細的金屬杆通向了遠處的黝黑,然而金屬塊卻被緩慢卻穩定地抬起,陳坧慢慢站直了身體。陳坧將手上的金屬塊用力舉起後,一時也沒什麼辦法,他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看到攻擊者的主體。
許水貞的眉頭深深皺起,單純以這塊金屬作為參照,這一隻機械獸的體積遠超想象,看這個後方微微向下彎曲的鐵杆望不到頭的漆黑去,即使顧平陽站在那個位置上恐怕也會被直接砸扁,剛才被金屬錘攪起的風聲就像是泰山壓頂一般,如此大體積的物體想揮舞出聲音,不知需要多快的速度。如果當時自己與李錦衣等四人沒有選擇撤退恐怕真的會全軍覆滅了,看來斬風團的精英並不是完全因為弱而全軍覆滅。再看看地上一部分屍體呈現折斷狀,許水貞不禁全神戒備起來。
“不知道陳坧能不能接得下這種能將身體擊斷的襲擊,同樣的力量換成能將人打折的細棍,不管速度還是隱蔽性都要大幅提升,如果陳坧在襲擊中受重傷,失去了正麵的抵擋,我們很可能要死傷一大半。而且他現在被那塊巨型金屬錘限製著無法空出手來,現在也無法確定陽彥能不能擋得住,為了以防萬一,另一種攻擊隻有我來接了,爭取一下重創它吧,順便找到它的主體位置。”許水貞在心裏暗暗盤算著像第一次探索時一樣用機械獸自己的肢體來重創機械獸的主體。
陽彥及一眾隊員看著飛來的巨錘被正麵接下都心驚不已,慶幸當時混戰的時候沒有找陳坧的茬,同時又後悔帶了傷員進來,如果是他們麵對這種攻擊恐怕完全無法抵擋,而且傷員又無法快速移動,少不了會造成無謂的犧牲。就在陽彥小隊一部分人懊悔著準備後退,一部分人還沒從震撼中清醒時,許水貞的呐喊將他們驚醒。
聽著十倍於之前的劇烈破空聲,轟鳴般的巨響使得陽彥完全無法判斷接近的物體究竟是什麼,隻能大概判斷方向,陽彥咬咬牙來到了轟鳴聲傳來的正前方擺出了一副防禦的姿勢。眼看著一根黑色的棍狀物撕裂麵前的黝黑向著自己抽來,黑棍在陽彥瞳孔中迅速放大,她在看到黑棍速度的瞬間就知道自己接不下來,可是還是在原地沒有動,因為自己的同伴就在背後,自己接不下他們同樣也不能。
隻過了短短一瞬,黑色長棍又接近了一大截,陽彥仿佛任命般的閉上了眼睛,不自覺地咬起了自己的嘴唇,可還是依舊控製不了身體的顫抖,陽彥第一次發現自己對死亡竟然如此地恐懼。
可是想象中的劇痛並沒有傳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隻有一串腳步聲在自己背後停下,陽彥回過頭看見了李錦衣臉上尚未褪去的驚恐。
“他本來站得很遠,卻向我跑這來,難道不怕死嗎?”陽彥一臉的驚恐帶著疑惑,李錦衣同樣帶著驚魂未定的眼神,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
感覺著手上傳來的力量越來越大,陳坧向著傳來撕裂空氣的方向看去,看見了臉色一陣慘白的許水貞還有停頓懸定在半空中的黑色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