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門一路往後麵走過,卻也有一條人修的小道往後麵通去,兩邊的草木也都是精心修剪培植的,卻都是青色如春,絲毫不畏懼這嚴冬,在外頭多半是看不到的,可見應當也是那謝宸之的傑作,她在這方麵倒當真是有些造詣,可見也不是一般人。

走過那段花花草草的羊腸小道,又有一段用岩石鋪成的階梯,兩邊也都是兩人高的巨石,看上去頗有些險峻的感覺,章語默暗道:“這山頂上的景致倒真不是一般,雖然並不甚大,卻也讓人覺得有些成府,從巨石間走出來,便是一塊空地。章語默和莫非卻停下了腳步,隻因此時正有一個白衣少女在那空地方臨風舞劍,劍法雖不見得精妙,但是卻被那人舞的靈巧至極,就像是一條白龍忽上忽下的飛舞,卻沒有意思的殺氣,就像是在跳一段絕美的舞蹈一般,飛舞在空中的劍不時地被鍍上一層太陽的光輝,照得那舞劍的白衣少女恍若天人一般。章語默和莫非站在路口,看著這樣的美妙景象不由得都有些癡了,不想上前打擾。

謝素之正練的入神,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整個的靈魂似乎都被吸到了劍裏,眼裏隻有劍,心中也隻有劍,那是一種人與劍合為一體的感覺,劍影將她整個人都包圍起來,卻沒有一絲的不和諧,也沒有一絲的殺氣,此時劍已經不是劍,它是謝素之的靈魂,在這樣的風中自由的飄飛,在這裏舞蹈,釋放。

章語默不由有些奇怪,悄聲問莫非道:“莫大哥,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奇怪?”

莫非道:“什麼地方很奇怪?我隻是覺得這謝素之的劍卻是是舞的美極了。”

章語默斜睨一眼莫非,語氣有些不愉:“是麼?你隻看到了美人,絲毫看不到其他了吧?”

莫非回過頭看著章語默,見她臉上似乎有些不高興,自己心裏頭卻是一熱,有些暗喜,淺笑道:“你難道是吃醋了?”

章語默臉上一紅,似乎心中的事情被猜中,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忙轉過臉去,突然又想到這樣什麼都不說,似乎就是真的承認了自己吃醋了,更加感到不好意思,便轉過話題道:“你難道沒有覺得這樣的謝素之和平日裏甚是不同麼?”

莫非將她的神情都收到眼裏,看到這樣的章語默也不由有些癡了,聽章語默這樣問,便收回思緒,看著那謝素之,點了點頭道:“確實不太一樣,平日裏她來走路都是擊不起一絲塵埃的,但是今日看她,似乎不像是那個冰山似的人了。”

章語默沉思了片刻,道:“但是這樣的她,我才覺得像是一個真正的人,不是那一個雕成的雕塑,我甚至可以感覺到她的心情。”

兩人在這邊竊竊私語,那頭謝素之已經收起了劍,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下來,接著一直小猴子從樹上跳到她的懷裏。章語默和莫非這才發現原來不遠的樹上一直站著一隻猴子。

謝素之對於這猴子根本就不反感,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卻還是能夠感覺到她似乎很開心,那隻小猴子似乎也和謝素之熟得很,在她身上蹭來蹭去,還吱吱地叫著。謝素之一邊撫摸著那猴子的毛,一邊從懷裏掏出一直蘋果,那小猴子一見,絲毫不客氣,接過就啃。謝素之也不生氣,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那猴子。

章語默突然覺得這一幕這樣的好看,又不知不覺想起方不死來,心裏頭對著謝素之的感覺又好了一層。莫非道:“當真想不到她竟然是這樣一個人,平日裏的那份冰冷早已無影無蹤。”

章語默點頭道:“不錯,但是我卻是更喜歡這樣的她,看來平日裏的那樣的麵孔都是裝的,不知道她到底是有什麼委屈,需要偽裝成那樣的模樣,隻有在這樣沒人的時候,她方才露出本來的麵目來。”

莫非道:“這兄妹三人當真是有些問題卡在中間,似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但是不知道誰會先告訴我們,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

章語默想了想,還是問道:“我們要不要過去?”

莫非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道:“還是不要了,她既然一個人在這裏方露出這樣的性情就是不想讓別人看到,我們還是不要過去破壞好了。”

章語默微微頷首,道:“你說的沒錯,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這地方雖不甚遠,但是這樣一來一去也費了頗多的時間。”說完便轉身走開,腳下不甚,踢到一個石頭。

謝素之本來就沒有在練劍,一聽到聲音,立即站起來,問道:“誰?”那小猴一時不覺,就要翻到地上,猴抓一陣亂抓,就勾到了謝素之的麵紗,立即便將她的麵紗一起勾了下來。

章語默和莫非聽到她的聲音,都轉過身來,剛好便看到這樣一幕。兩人都有些驚到了,本來以為這謝素之終日裏都帶著麵紗定然是樣貌上有些缺憾,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她竟然這樣美,簡直可以跟謝宸之相媲,隻是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一個類型的,謝宸之熱情嫵媚,但是謝素之卻是冰清雅潔。章語默暗道:“沒想到這謝家竟然光出美人。”

莫非忙道:“冒昧打擾,望三小姐莫要怪罪,我們隻是一時興起來這裏走走,並不是有意的,見到三小姐在這裏練劍,所以正想往回走。”

謝素之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自然,麵容也像是雕刻出來的一般,沒有任何的表情,她從地上撿起麵紗,從容的戴上,並不和兩人說話。章語默知道她又恢複了平日裏的謝素之。

謝素之,提著劍,靜靜的從兩人身旁走過,依舊是足不沾地一般的往前行去,連眼神都沒有給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