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哥!你……來了。”柳茹側過臉來,看著雲水,先是吃驚莫名,接著又驚又喜地說。可能由於剛剛生產的緣故,她的聲音很溫柔,女人味十足。
柳心一直不說話,看去很後悔,她想到了是自己露出了破綻。
“來了!來找你啊。”雲水喃喃地說,“我沒想到……你生孩子了!”
“女人生孩子不是很正常嗎?”
“可是……你還沒有結婚……”
“沒結婚的女人就不是女人了嗎?”柳茹反問,“沒結婚的女人就不能生孩子了?能生的,隻不過生的孩子是人們所說的私生子。”
私生子?雲水在琢磨這個詞,這詞是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
柳茹看出了他的心態,又說:“就生理現象來說,私生子和婚生子根本沒有區別,都是男人和女人結合之後十月懷胎後的產物。但從法律現象來說,私生子和婚生子就有根本區別了,區別在於婚生子是婚姻狀態中男女結合的產物;私生子是非婚姻狀態下男女結合的產物。也就是說,私生子是沒有經過法律同意私自生下來的孩子。”
雖然在月子裏,柳茹依然那樣才思敏捷。雲水呆呆地沒有反應。柳心和那個中年婦女走出去了。雲水的那個“土偵探”在看著車,屋子裏隻剩下雲水和柳茹,不,還有那個剛剛來到人世上的嬰兒。
雲水此次與那個“土偵探”來這裏見柳茹時,誰也沒有告訴,隻向水秀說是出遠差一趟。越野車還是幾天前從嚴曉娟那裏換著開來的,所以沒有人知道他來這裏來。雲水看著柳茹和孩子,便在心裏推算了一下時間,如果孩子是自己的,應該是,他不應該懷疑柳茹的這方麵,柳茹應該是與自己在蘇州玩時,瘋狂那兩三天所種的果。
柳茹對呆站著的雲水說:“你坐呀,就坐在我身邊的炕沿上來。這炕是我來後專為我築的,這是我表姑家,剛才那中年人就是我表姑,她和我姐姐在這裏侍候我一個多月了,姐姐自從我臨產、生產後到現在,中間隻回去過一次。”
雲水坐在炕沿上,離柳茹很近,這使他能夠更清楚地看見生產之後的柳茹。女人這一生,剛剛生完孩子這一段時期最有女人味兒,因為女人的生理條件決定了女人在這個時期的女性特點最足,也是作為女人最漂亮、最輝煌的時期。柳茹就處在這個時期,她的臉上充盈著產婦所有的白嫩和聖潔。小火坑也許太熱了,掀開被子的上半部,露出豐滿的體態,由於哺育孩子而更加膨脹起來的胸部高聳著,給人一種雍容華貴的感覺。柳茹感覺到了雲水的注視,她臉紅了。
“別看我,看孩子。”
“柳茹!你告訴我,是不是在蘇州那兩天,你騙了我,給我看的那種藥品都是假的?實際上你並沒有吃下去。”
“咯咯咯……是的!也不能算是我騙你!你還記得咱們倆曾經在一個小飯店裏吃飯時,遇見一家年輕漂亮的夫婦帶著雙胞胎兒子,當時你目不轉睛地去看那倆可愛的男孩兒,就是從那時起,我發誓要為你生一個兒子,你雲水的兒子。今天我做到了,我是深愛著你的,但又沒有辦法嫁給你,所以我隻能用這種辦法來永遠留住我對你的愛。”
雲水眼眶了開始溢出眼淚來,轉身去看孩子。孩子和所有新生的嬰兒一樣,很醜,紅紅的臉,滿是皺紋,像秋天裏剛摘下的山核桃,或者說像一個小老頭兒。孩子閉著眼睛,鼻子尖兒上有一些不規則的黑斑。
“是男孩兒!像不像你?”柳茹驕傲地說。這是母親的驕傲。說著,她就和雲水一起看孩子,她看孩子的目光那樣溫柔,仿佛目光本身就是一隻多情的手,在孩子臉上身上輕柔地撫摸,充滿了慈祥,充滿了母愛。那是血緣關係在起作用,“我已實現了一個女人的心願,做媽媽了。我更實現了我今生的心願,為你生個兒子了。”柳茹幸福地說。這是女人的幸福。
雲水並不懷疑這孩子是自己的,心裏早已是抑製不住地高興。雖然他對兒子、女兒在觀念上並沒有不同,而他的妻子水秀,還有嫂子梅姑可全是一心一意地喜歡、極力想要個男孩兒。但,真的有了自己的兒子,那也是打心底裏高興的。他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孩子的臉,感到一種熟悉。天哪!瞧那鼻子,高高的很像他,還有那嘴巴,四四方方的有棱有角,那眼睛,雙眼疊皮兒,眼珠黑亮亮的像微小的黑珍珠。這就像在鏡子裏看到自己,是自己的縮小若幹倍的複製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