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知道到底都是咋回事!我真的不認識淩縣長,更不認識這位郝副書記了。我八輩子也沒有這樣的高貴親戚呀……”
康健還想再說什麼,丁書記笑嗬嗬地說:“好了好了,中國的人際關係是非常的高深與微妙的,小雲不好說也就罷了,與康健你們倆以後更要多親多近,原來就是發小,現在一文一武,一官一商,合作共贏,要相得益彰!”
雲水看著康健好像現在就有話說,康健讓他說,他又不想說了。還是丁書記眼尖,一眼便看到了雲水心中的擔心,催促雲水說:“小雲啊!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話不能說呢?”
“我……首先我不是信不過夏總的工程質量,其次我是真心替兄弟們著想,我想告誡阿健,一是不要染指各鄉鎮的農村新區建設,二是所承包的工程,像二院、高橋、湖心閣,都是標誌性的建築,一定要技術過硬、質量達標,這也同時關係著丁書記的政績問題。我說的不當的地方,請兄弟們諒解!”
“好!忠言逆耳,說的正是時候,阿健你們一定得接受!”丁書記帶頭給雲水鼓起掌來,這是雲水所始料未到的,除夏三外,在場的人臉上都洋溢起興奮的豪情。
雲水離開丁偉、康健、夏三他們後,開車兜了個圈來到郊外,夜色並不太濃,望著高低的山包,如起伏的波浪。今晨至中午剛下了一場雨,回頭看飽浸雨水的小縣城淹沒在黑夜裏,昏黃的路燈照射著平整幹淨的馬路,也照射著雲水長長的身影和黑漆漆的車影,他和他的車正佇立在路燈的盡頭,街道與外環的交彙處,任憑夜風吹透他的全身。
縣城內那半明半暗撲朔迷離的燈光,如泣如訴纏綿柔婉的樂曲,一切都給人一種夢幻般的安逸和癡迷。恰與環城路外一片黑沉沉的夜相映成趣。雲水摸出一個口香糖放進嘴裏嚼著,眼睛漸漸射出一種水晶般的光來。
人為什麼有痛苦,就因為有欲望。
雲水突然感覺到他正在走的路對於他來說似乎不太適應了,官場如海,水深浪急,自己沒有小舟,也成不了膽大的弄潮高手。
正想著……在地上漸漸出現一個頎長的人影映入雲水的眼簾,先頭再雙肩……他驚覺地回身看見一個比自己稍年輕點兒的愣頭青年已走近了自己,在他的身後約二十米處停著一輛紅色QQ車,來人先對雲水微微一笑,後打招呼說:“哥們兒也是剛喝過酒吧?”
“嗯!喝點酒睡不著出來轉轉。你也是?”
“是啊……來一支?”
“不了!我有這個……”雲水揚揚手裏的口香糖包裝紙。
“哎呀!我說這位大哥,不是小弟笑話你,那糖呀果呀的哪是咱們北方漢子吃的東西?白酒、香煙才夠氣概!就說白酒吧!他是真正屬於男子漢的酒,能點燃你激情的酒,火一樣的酒。中國人正因為太內向了,活得太累也太壓抑了,才造出了這樣如火的飲品。”
“嗬!行啊兄弟,有見地,挺能整!貴姓?”
“不貴,我就姓貴,叫貴斌,文武‘斌’在人事局工資科。大哥貴姓,哪裏高就?”
“嗬嗬!免貴,姓雲,名雲水,灘口鎮政府裏混個小職。聽到你的姓氏讓我想起了鎮政府看門的貴老師,因為這個‘貴’姓挺少見的。那貴老師不知道與兄弟你有沒有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