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不是副科了嗎?我保證今年給你弄個正科,但前提是你得全心全意地幫我,做我的辦公室主任去。秘書我已經選定了……”
“誰?”
“你可能認識,你們灘口鎮的一支鮮花。”
“嗯?金玉香?”
“哎——回答正確!”
“我K……她?給你當秘書……是挺合適。”
“合適吧?那麼你就要真的辭去村長和火機廠的廠長了,專職來當我的高參……”
“是黑高參吧?……我是不會答應的!”
“你不答應?雲水,我,我可真的要撤你的村長了……”
“你?馬魁林,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撤撤我的村長試試!”
眾人進來了,為了掩飾剛才的談話,馬魁林從雲水的書櫃裏順手拿出一套縣誌翻著,待眾人坐定後,他煞有介事地說,“過去,有兩種官是注定要名垂青史的,一是皇帝,一是縣官。”然後誇張地笑笑,右手拇指一翹指指自己,“就像我現在的縣長。”吃飯時,馬魁林向雲水介紹了他的侄子馬標,說馬標是搞房地產開發和路段建築業中的姣姣者,此次來這裏,就是要大搞縣城框架規劃與建築。雲水看著馬標那一身的痞子流氓氣息,又聽著馬魁林毫無青天的自我運籌,全沒把真正的第一把手縣委書記放在眼裏,心裏著實不齒。但此時是在自己的家裏,也隻能極力讓自己表麵上保持著興奮狀態。水秀和梅姑做的菜大受馬魁林夫婦的歡迎,加上喝了本地產的“醉仙高粱醇”酒,場麵上的氣氛挺不錯的。
喝著茶,馬魁林又展望起未來了:“但凡新領導到任,頭三個月內一定要有一個形象工程。接下來的兩年時間裏,必須緊鑼密鼓地搞一個名牌工程。有了這兩項工程作保證,從第三年開始就得下大力氣搞輿論工程。”雲水笑著說:“這可不是黨校學習的喲!是你馬縣長的獨創吧?”其實,雲水何曾不知,他心裏想說的是,看你也沒做過一把手,這都成了一貫做法了,人家未來的縣委書記未必這麼籌劃。又覺得自己告訴這個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他頭上的老天爺才是老大的家夥,沒有必要,他倒黴是他的事。水秀又在一旁補充說,這在文學上叫做“三部曲”,理論上叫“三段論”,軍事上叫“三三製”,日常生活中叫好事不過三。夫妻二人的話,說得馬魁林連連叫好、眉開眼笑。吃完飯,水秀和梅姑要收拾東西,雲水陪著馬縣長一家子,四個人圍在一起玩起了“鬥地主”的撲克遊戲。馬魁林執意要帶彩,雲水喊著,“這不擺明了三打一,好!我舍財陪到底。”兩個小時下來,馬標一個人就輸給雲水五千元。散場時,雲水執意不要馬標的錢,馬魁林說,“這錢是打牌贏的,願賭服輸,得要,必須得要!”
“旺旺旺……”突然,小獅子狗跑出來撲到苗穎腳下,搖尾點頭,神情極為親昵。
雲水和梅姑都吃了一驚,雲水心裏還暗暗罵那小獅子狗朝三暮四,用情不專,見一老美女又背叛了自己。就聽苗穎驚喜異常地喊:“啊,乖乖,我的乖乖回來了!怎麼會在這裏?”雲水一聽,全明白了,把經過一說,卻原來也是情理之事。苗穎開的是與雲水一摸一樣的雪鐵龍車,平常好嚼與雲水同一個牌子的口香糖。
“真不可思議,太巧合了!”苗穎抱著小獅子狗親了又親,連說謝謝收養了她的乖乖這麼多天。車子發動後,苗穎探出頭來向雲水拋個媚眼說:“雲水!過兩天我請你的客。”水秀不自覺地扭過臉去。
累了一天,梅姑也沒有回去,三個人洗洗便睡下了。第二天天還沒亮,雲水家裏的電話響了,夫妻倆嚇了一跳,以為是朵兒在她姐姐梅香那兒有什麼事了。
一接之下,才知道是馬緩打來的,告訴雲水說,曉娟的手指被鐵門擠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