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啥呢,健哥?給……‘北京現代’,雖然比不上你原來的‘路霸’,但可以代步……”
康健不自然地笑笑,卻沒有推辭。他心裏明白:這是夏三想試探試探他這位掉了毛的鳳凰究竟還有沒有再長出毛來的可能。
“健哥,”夏三咬咬牙,又一副誠懇的神態,“有件事,我想了很久,可一直就沒敢,也沒找到今天這個機會跟你商量。今天您既能出來了、自由了,狀況就這麼個狀況,下一步怎麼做?您想了嗎?沒想好,就讓小弟鬥膽,也就無所顧忌地替您張羅張羅?……”
“老弟,有什麼話,你盡管說。我姓康的雖然落到今天的這個地步,但有一點,我自信我還不至於就是一廢物了。說吧,我能幫老弟做點兒什麼?”
夏三要的就是康健的這句話,輕鬆地笑了笑,他心裏早謀劃好了,他知道,像康健這類人,一旦真能為他所用,其價值不可估量。於是,他決定就借今天的東風,借他康健出獄後的興頭,一鼓作氣,徹底將其拿下。說:“健哥,您言重了。過去的那些年裏,您健哥幫我夏參軍多少,別人不知道,可能就連您健哥自己也沒往心裏去。可我是記著呢,我一直沒忘,也忘不了。我夏參軍沒別的,做生意是把好手,尤其是房地產這一塊兒,現在咱們這小縣城今非昔比,房與地這一路市場廣闊,況且還有往地市、省城發展的遠景,這些年我運氣也不算壞,可是如果單靠這些,我是到不了今天的。還有一點更重要的,我也是不久前才明白的,我之所以那麼幸運,是因為我比好多人更重情誼。那就是我這一輩子,幫過我的人,我忘不了,將來幫我的人,我會永遠記住。”
夏三的話說到這裏,康健頓時一臉茫然。
“健哥,”夏參軍從手下包裏取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這裏是兩萬元,您先花著,算是一個月的工資預付。還有一盒名片,我們公司的高級顧問——康健。健哥,您不會罵我吧?”說完,夏三將名片和信封一起推到康健的麵前。
康健被夏參軍這突然的文明舉動深深打動了。他暗暗慶幸自己過去能交上這麼一個朋友。盡管他直到現在依舊把麵子和自尊看得很重,同時他也尚不知道自己將會為眼前這一切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但這一切對於他目前的處境來說無疑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見康健有些猶豫,夏三接著說:“健哥,這點事您不用難為情。我說過,我夏參軍好歹是知恩必報的那種人。過去您幫過我,現在您有難了,我有能力幫你一把,這是其一;其二,我請健哥你做我的顧問,是因為我知道,以你健哥的能耐和為人,還有那麼多的社會關係,再加上你我知根知底的交情,我肯定,健哥不會讓我失望的。當然,這隻是我的一廂情願。如果健哥你要是覺得為難,也沒關係,顧問費每月一分不少,你健哥想幹嘛還幹嘛。顧問顧問,你想問就問,顧得上就問,顧不上就不問。健哥,你覺得呢?”
“好吧,”康健欠了欠身子,拿起那盒名片,打開取出一張,仔細看了看,念道:“順達房地,總經理顧問,康健。”他樂了,心裏並沒有多想,隻是明白夏參軍已知道自己要出來,這一切是提前做好的,接著說,“參軍,不,夏總……”
“別、別,健哥,你可千萬別跟老弟來這一套。你就還叫參軍,參軍,嗬嗬嗬……我聽著踏實。”
“好好,就還叫你參軍,”康健稍稍沉思了一下說,“你我哥們兒也十幾年了,彼此什麼秉性、德行也都知道。你就說我吧,除了吃喝嫖賭,別的屁他媽本事沒有。今天老弟算是賞給哥哥一口飯吃……”
“健哥,你……”
“參軍,你聽我把話講完,好嗎?”
夏參軍點點頭,做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康健接著說道:“我沒別的意思,真的,我就覺得特感動。你讓我覺得自己可能還不算個廢物。這樣吧,這份兒差事我接了。隻是暫時我幫不了你什麼,這些天我想先處理一些事,過些日子咱們再聯係。你看怎麼樣?”
“健哥,你誤會了。我說了,我請你做顧問,可沒敢讓你坐班。將來我有不清楚或搞不明白的時候,健哥你能替我拿個主意什麼的,就行了!”
“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