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遠玄點點頭：“是的，正是廚娘殺死了五夫人。”
“難道她是要為自己枉死的兒子報仇嗎？不過這說不過去啊，兒子可是她親手殺害的。”
“其實廚娘殺害五夫人並不是為了給兒子報仇，她隻是想還孩子一個清白，一個她的兒子並不是偷吃鴨子肉的人的清白。”
“可、可他不是已經剖開了孩子的肚子，裏麵不是並沒有鴨子肉嗎？”
“是啊，是沒有，可鴨子偏偏就是不見了，這也是事實啊。廚娘沒有什麼文化，而且因為兒子的死讓她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頭腦就變得更不清楚了。在她的思維裏，鴨子丟了，那自然就是被人偷去宰了吃了，畢竟這樣的事情在大戶人家裏也是很常見的。既然自己的兒子沒吃，那總是有人偷吃了，廚娘就是想把這個人找出來，把他的肚子也剖開，把那個人偷吃鴨子肉的證據拿給所有人看。”
所有人都麵麵相覷，不寒而栗。
“那個時候，廚娘就已經受到了刺激，腦子已經變得不清楚了，變得瘋瘋癲癲。她並不知道誰吃了鴨子，於是就想出了一個隻有瘋子才會想出來的方法：吃飽了鴨肉的人，肚子一定要比一般人的大。”
顧懷英麵色蒼白，結結巴巴的說：“五夫人已經懷孕好幾個月，肚子已經鼓了出來，所以……”
姬遠玄歎了口氣：“隻有這一種解釋，已經瘋了的廚娘完全忘了五夫人已經懷孕的事，她隻知道五夫人是一個大肚子，肚子裏麵裝著的就是鴨肉。於是她殺害了五夫人，剖開了她的肚子，孩子也就是在這個行凶的過程裏一命嗚呼了。”
“可是脊椎骨呢？如果隻是剖開肚子的話，脊椎骨不會斷開啊。”
“關於這一點我無法解釋，隻能猜測。五夫人的陳屍地點在後花園的假山處，她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即便就是懷孕力氣也是很大的。而且吳府上下仆人很多，廚娘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殺死五夫人才行。懷孕的女人身體本來就笨重，加上廚娘常年殺豬宰羊力氣自然也不會小，這兩種力量加在一起，如果五夫人是因為站立不穩而摔倒，後腰直接撞擊在尖利的石頭上的話，不排除脊椎骨被直接撞斷的可能。”
孫係望抹抹嘴：“這個解釋雖然很勉強，但如果是巧合的話，還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白國龍點點頭：“我們身邊就發生過很多這樣的事情，一個看似毫不起眼的力量，卻偏偏造成了極大地破壞。”
姬遠玄長出了一口氣：“五夫人就這樣死了，接下來就是三夫人的死。範仲淹的文章裏交代的很清楚，三夫人是妓女出身，不能生育，而且她還和一種可以導致女人不能懷孕的安神香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姬少典皺皺眉頭：“可文章裏交代得非常清楚，安神香是大夫人送的啊。”
姬遠玄笑了笑：“安神香的確是由大夫人送給其他幾位婦人的，可誰能證明這些香就不是別人送給大夫人的呢？”
顧懷英打了一個響指：“照你這麼一說的話，我就有點明白了。大夫人在過門不久後就潛心向佛，不再和吳員外同房，這樣的事情那些大宅門裏比比皆是，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大夫人向佛的時候二夫人還沒有進門，正是她獨享寵愛的時候。而且那個時候她的年紀也不大，怎麼就變得清情寡欲，不和丈夫行夫妻之禮了呢？要知道，那些個大宅門裏的正房夫人都是在年老之後，地位已經完全無法撼動了之後才會吃齋念佛，不問家事的啊，吳府的大夫人這種行為本來就很值得讓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