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遠玄愣了一下,輕輕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
“照天海的氣溫,即便到了最冷,人也不可能出現凍瘡啊……”
“是的,而且物理性凍瘡和自然凍瘡雖然極其相似,但也是有區別的。經我仔細檢驗,死者身上的凍瘡的確是屬於自然凍瘡,而且溫度極低,甚至比普通的冷藏庫溫度都要低,最起碼要在零下二十度左右。”
“零下二十度?”
“是的,能達到這個溫度的地方,隻有北國東北部的一些地區了。”
林紹強死前曾在北國極寒之地受盡了嚴寒之苦,全身凍傷,之後被活活餓死,被人做成了一具形似木乃伊的幹屍。姬遠玄深吸了一口氣,他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良久,姬遠玄才輕輕點點頭,指著木乃伊左臉頰上的傷痕,問這是怎麼回事?
“創口參差,用力均勻,應該是撞傷,而且是死後撞擊而成的。”
“這就全對上了,這就全對上了……”姬遠玄小聲嘀咕了一句,回頭望見已經精疲力竭的婉如。
帶著婉如吃完夜宵,姬遠玄並沒有讓曼莎開飛車,他怕婉如再次吐出來把他的愛車弄髒。
他喜歡車,愛車更甚於愛人。
姬公館門前警燈閃爍,姬少典背著手,焦急的在公館門前來回溜達。
“你可算回來,曼莎也不在,你們究竟去了什麼地方?”姬遠玄一下車,姬少典就迫不及待的衝了過來。
“找了趟嫂子,證實了一些事。怎麼,你有事?”
“大事。”
姬公館一層會客廳的大沙發上,一個全身是土的人躺在上麵,他的身上蓋著的是姬少典的黑色大衣。
“根據你交代的,我親自帶著人蹲守林公館門前。”姬少典說。
姬少典躲在林公館對麵的灌木叢裏,連日的大雪已經停了,天上開始下起了米粒大小的冰碴子,打在臉上就和刀割一般。
“天海地處南方,十幾年的冬天沒這樣過了,今年也不知怎麼了,邪性。”一個小警員凍得實在扛不住了,小聲咒罵了一句。
“就是,我聽說有了冤情才會大雪不斷,難道說……”另一個搭話的警員還沒說完,就被姬少典刀子一般的眼神嚇得閉了嘴。天冷,冰碴子打的疼。可姬少典的目光比天還冷,比冰碴子打得還疼。
入夜,氣溫更低。寒冷會讓人想睡覺,不少警員都開始昏昏欲睡。
姬少典使勁睜著眼睛,他感覺自己的上眼皮掛著兩個沉重的鐵球。
林公館的大門打開了,一輛SUV緩緩駛出。
“有情況!”姬少典小聲喝了一聲,就這小小的一聲,足以叫醒所有人。
“跟上!”在姬少典的命令下,一種警員魚貫上了警車,保持著一段不被人發覺的安全距離跟蹤著那輛SUV。
城市越野一路開的飛快,很快就到了城郊。警車遠遠停下,姬少典拿出夜視望遠鏡盯著。
SUV上下來兩個人,左右看了看,感覺沒什麼危險,打開後備箱,拖出了一個大包裹。
掄鏟,挖坑,掩埋。
很快,大包裹就被深埋地下。
SUV一溜煙走了,剩下的就是警察挖掘,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