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六 老齊(2 / 2)

不過千仞知道,他聽見了。因為在千仞剛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正準備拿米煮飯的老齊頓了那麼一兩秒鍾。

是的,千仞從這麼清貧的家境反應過來,久病而不醫,一拖再拖的理由很簡單,也很直觀,就是沒錢!嗯!沒錢!這讓千仞感同身受!他領教過沒錢看病的苦楚和難處!因為千仞母親便是因為沒錢看病才與世長辭的!

眼前正表現得若無其事燒煮飯菜的老齊,在千仞眼裏是那麼的堅強或者無奈!不知道他自己是怎麼想的!千仞為之感到心酸!

小夥子,你自己倒水喝,我去集市上麵買點菜去!老齊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床頭櫃處蹲下來找著什麼。

沒過多久,隻見老齊翻出了一個鐵飯盒。他打開飯盒後,在老齊身後的千仞夠著身子夠著腦袋地看。千仞看到在有些鏽斑鏽漬的鐵飯盒裏,有那麼為數不多的幾個硬幣和一些零零散散的零錢,麵值大到五元的,小到一角的。

千仞上前一把將老齊的飯盒給用手蓋住了,並說到,叔,我們從不相識,素昧平生的,您為什麼……千仞被老齊的熱忱和厚待給感動得說不出話。

你叫我什麼?老齊很奇怪千仞這麼看似突兀的稱呼。

叫你叔啊!怎麼?千仞一臉茫然的看著眼前正極不自在的老齊。

嗯,就憑你叫我一聲叔啊,我們就是親人啊!還有什麼說的呢?還用說什麼呢?老齊恢複平靜的說道。

千仞莫名的淚水盈盈於眼眶。

等老齊和千仞吃完晚飯後,千仞說要獨自出去走走,散散心。看看這個花簇錦攢,吹彈歌舞的世界。於是,老齊也就沒有跟去,隻不過在出門時叮囑了千仞一聲,叫他順便到街頭的彩票室看看今天的開獎號碼,因為家裏沒有電視。

九點多的時候,千仞回到了老齊家,老齊正在收拾本不寬敞的屋子,在千仞眼裏,老齊確確實實的把自己當做了客人,在千仞心裏,此時此刻,他感受到了久違的尊重!

老齊看到千仞回來了便開口問到,這麼早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再晚些時候才回來,嗬嗬!看,我正收拾屋子呢,家裏不寬裕,不要見笑,你晚上就睡這。老齊順手指著牆腳處比較平坦的地方示意千仞。拖鞋在那,臉盆在這……

老齊對於一個初次相識的人照顧得關愛有加!這讓千仞內心倍感溫暖!

叔,婆婆的究竟得的是什麼病?多少錢才治得好呢?千仞有所思的問道。

額,我想會好的!老齊就這麼說了一句,好像不願意多說,或者是某種絕望作祟!

對了,叔,我姨呢?她在哪上班?晚上都不回來的麼?千仞看出老齊的心事,不想在他傷口上撒鹽,於是便轉了個話題問道。

這個問題一出,隻見老齊作了個笑。有點自嘲的說到,姨?你是說我的……

對千仞接上下話。

我這麼窮困潦倒的人你覺得會有人看得上我?嗬嗬!

您的意思是您還單……千仞沒有說出那個字。

單身?老齊一口接上。不,我曾經有一個非常愛我的人,不過都是曾經了,不知她現在過得好麼?

那你們既然如此恩愛,那又為何還要分開?千仞看得出來,眼前的老齊不是一個穿梭在柳陌花衢的穿花蛺蝶之徒!

可能是命吧!

不,叔,不是命!您要相信自己,不要相信命!命運是可以改變的!千仞用急促而堅毅的口吻說完這句話。

你還年輕,年輕氣盛,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是傲氣雲天,不過,幾經歲月,我不得不選擇相信!老齊有些無奈的說著。不過也好,年輕人就得有點初出牛犢不怕虎的精神才好,萬一你哪天飛黃騰達了可得記住還欠一個老頭子兩塊錢的彩票錢喏!此時的老齊並不知道,眼前的小夥千仞已經是身價千萬的富翁了!沒錯,他買的彩票博得頭彩!而對此事已經知道的千仞卻好像沒有什麼值得高興或者炫耀以及興奮的理由!

說到此處,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心情伴隨著漸沉的夜色也漸沉了下來,千仞失落的端坐在牆角處,臉色如夜色素影稍有沉鬱,靜默不語。這一切被一旁的老齊盡收眼底,老齊適才開口打破了彼此極不自然的沉默。不過卻被千仞搶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