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淺顯然沒想到陳霧居然會將氣禦師定義為可悲二字，連帶看向他的目光中都滿含著詫異了：“有沒有搞錯？你居然覺得氣禦師們很可悲？那可是這個世界中最強大的一群人！”
陳霧說完那句話之後也是自覺失口，微微搖頭敷衍了一下之後便不再說話了，任憑蘇清淺再怎麼死纏爛打地追問也沒有再開過口。
“莫名其妙的……果然是個怪人。”蘇清淺了叨叨念念地發了幾句牢騷之後便沒有再理陳霧，隻是偶爾看向他的眼神中依舊滿是好奇之意。
或許是有了前車之鑒的緣故，陳霧在之後的日子中都並未再冒然觸碰過紅色玉玦中的內容，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而蘇清淺在刻意幫陳霧隱瞞了毒血的事情之後，兩人的關係似乎無形中變近了一些。
“我父親說摩雲郡的邊境已然將至，吃完午飯修整片刻之後再趕一程就能到那兒了，你不準備趁這個機會下車溜達溜達嗎？”蘇清淺說話的同時已然提著一個食盒上了車，將裏麵的幾盤菜依次擺在了自己和陳霧的跟前。
陳霧從自己的飯碗中撥出了一些飯菜給小黑，隨後自顧自地埋頭吃著東西，抽空含糊回答道：“不必了。”
“懶死你算了！”蘇清淺習慣性地衝著陳霧冷哼了一聲，隨後就這麼跟他對坐而食著，並無什麼意外之感。
算起來兩人同乘一車也有十多天了，雖然算不上關係多好，但最起碼已經不像最初那般各懷警戒之心了。
當然，對此蘇清淺一度曾經分別懷疑過自己的人格魅力與陳霧的某項生理能力，似乎很納悶兒這家夥為什麼在麵對如花似玉的自己時居然連半點偷窺的欲望都沒有，反倒是自己有事沒事都會下意識地偷窺他究竟是不是在偷窺自己，實在糾結的很。
一頓午飯就這麼有些沉悶地吃完了，蘇清淺嘟嘟囔囔地收拾著兩人的殘羹剩飯，陳霧並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
“就沒見過比你還懶的男人，哼！”蘇清淺收拾完杯盤之後再次出言嘲諷著，對此陳霧隻是選擇性地無視了，隨後遲疑著從行囊中摸出了自己盛放黑血丹的瓷瓶。
蘇清淺本來還想再損陳霧幾句，見他拿出藥瓶之後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側身貼在車廂的門上聽了片刻之後才麵露憂色地看著他道：“毒性又要發作了？”
陳霧麵色平靜地點了點頭，隨後緩緩從藥瓶中倒出了一粒丹藥：“最後一丸了。”
蘇清淺遲疑片刻後試著詢問道：“你確定不用去醫館看看嗎？像摩雲郡這等繁華之地，總歸是有幾名醫術不錯的大夫的，說不定便能將你體內的毒徹底解掉呢？”
“解毒？”陳霧嘴角噙著一絲苦笑搖了搖頭，隨後一仰頭直接將那顆黑血丹給吞了下去：“那跟自殺又有什麼區別？”
蘇清淺對此隻能無言以對。
陳霧雖然並未向自己透漏過多的訊息，但自己也隱隱能猜得到，他的力量大抵都是來自於體內那些毒素的。一旦毒素徹底被清除，陳霧立時便會成為一個普通人乃至廢人。
“做個平常人……難道不好嗎？”
“你要是這麼想得開的話，何必還要去當什麼氣禦師？”
“我……”
蘇清淺再次無言以對，隻能默認陳霧這種說法了。
吞服過黑血丹之後，陳霧體內的骨骼再次發出了陣陣“哢哢”的摩擦聲響，同時陳霧的臉色也漸漸變得有些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