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兒你可要注意些，別擾了小先生休息。”
“唉呀我知道了，您就別操這個心了。”
有些敷衍地將父親應付過去之後，蘇清淺稍鬆了一口氣，轉頭看著已然坐回遠處的陳霧道：“你剛才怎麼啦？”
陳霧不動神色地將那半塊紅色的玉玦掖在了腰帶之下，緩緩搖頭道：“沒怎麼。”
蘇清淺聞言撇了撇嘴，取出自己的手帕便想給陳霧擦拭嘴角的黑血：“還說沒事呢，都……”
“別過來！”陳霧突然有些狂躁地衝蘇清淺低吼了一聲。
蘇清淺驟然受到這種驚嚇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手中的手帕更是拿捏不穩掉在了陳霧的身前。
“我……我隻是想……”蘇清淺隻覺得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委屈，一時間幾滴眼淚竟是直接抑製不住地順著眼角滾落下來了。
陳霧見她如此時沉默了片刻，隨後俯身拾起她掉在地上的手帕緩緩擦拭著唇邊的血跡，掩在那之後的聲音已是略帶了幾分嘶啞：“有毒。”
哭泣中的蘇清淺為之一愣，思忖片刻後才明白了陳霧的意思，有些將信將疑地看著他道：“真的嗎？”
陳霧不再回答，隻是在擦拭完嘴角的血跡之後將那塊染血的手帕疊好放入了自己盛放藥物的行囊中。
蘇清淺見狀抹幹了自己的眼淚，嘴裏卻是不依不饒地嘀咕著：“人家又沒說把那個送給你，幹嘛那麼不客氣地直接收下了啊……哼！”
陳霧努力平複著體內翻湧的氣血，許久過後才抬頭看了依舊滿臉委屈的蘇清淺一眼：“謝謝。”
蘇清淺有些誇張地用手捂住了嘴：“哇！這兩個字真的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嗎？好難得哦！”
“那就當我沒說好了。”陳霧平靜說罷之後再次開始閉目養神了。
蘇清淺麵露得色道：“可是我已經聽到了啊，反悔沒用的懂不懂？”
陳霧還是沉默以對。
不過或許是方才那兩個字的緣故，蘇清淺對陳霧已經不再有初時的那種忌憚了，而是再次滿臉好奇地湊到了離他不遠的地方蹲坐了下來繼續問道：“你剛才到底怎麼了啊？好像受了很重的內傷？”
陳霧略抬眼皮看了她一眼：“怎麼，你是覺得我受了傷就收拾不了你了嗎？”
蘇清淺忍不住甩給了他一個白眼：“本姑娘難道像是那種趁人之危的小人嗎？”
“不像不等於不是，”陳霧說到此時又看了蘇清淺一眼，隨後略帶感慨之意道：“更何況……確實像。”
“喂！別逼我對個半殘的廢人動手啊！”蘇清淺示威似的衝陳霧揮了揮自己其實並不具有什麼殺傷力的小拳頭：“就算真要收拾你也得等你養好了傷吧？那時本姑娘應該已經成為一名強大的氣禦師了，再揍你還不跟玩兒似的。”
“氣禦師……你覺得氣禦師們是怎樣的存在？”陳霧在關乎這個話題的時候，話似乎多了一些。
蘇清淺一愣，歪頭想了片刻之後好像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隻能再次白了陳霧一眼反問道：“那你又覺得他們是怎樣的存在？”
陳霧緩緩抬起了頭，麵色十分認真地看著她一字一頓道：“氣禦師，是很可悲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