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遜的劍已然是架在了脖子上,可正當他閉上眼睛,準備一劍抹下的時候,不知何時,他的後頭卻傳來一個聲音:
“大人,你這是何苦呢?”張遜趕緊的放下劍,扭頭朝著後頭望去,隻見那人,駕著馬,緩緩地從那頭慢慢的向自己靠近。沒錯,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副將,也就是那時侯前去接應關山五怪的那個人。見狀,張遜開口說道:
“你怎麼還在這?他們都投降了,你為何不去?”
“我這就打算過去。”那人很是淡然的開口說道。此人一直都是繼黎乾以後他的屬下裏最為得意的助手。論智謀論心機,這人都很有一番超越他的架勢。而且更為緊要的是,這個人,幾乎是他一手栽培成的。所以,不免會有著與其他下屬不一樣的感情。聽到他這麼淡然的回到這樣一句話,張遜不禁的詫異的望了望他。而那人,卻接著開口說道:
“大人您這是何苦呢?一直以來,大人都教導我,成大事者定要不拘小節。我記得大人曾經對我說過,大人生平最討厭的,便是那些自詡忠肝義膽寧死不屈的武將。大人說,那些人愚昧之至,殊不知如此意氣的死去,實際上卻恰恰是一種拘泥於小節的懦夫所為。可是現在,很顯然,大人也同樣是這麼一種懦夫。”聽罷,張遜不禁的張大了眼睛,望著那人怔了怔而後說道:
“我與那等人不同,我的死不是要彰顯什麼忠肝義膽寧死不屈,我死完全是因為我的生命的意義已經蕩然無存了。一直以來,我給自己的人生的定義便是,我活著,就是要為了一統天下。而如今,這顯然已經不可能實現,既然如此,我的生命也隻能隨之而消逝。”
“既然如此,我想請問的是,大人如今是活著的還是死去的呢?”那人緊接著問道
“都一樣”張遜開口說道。
“哦?”那人疑惑道
“因為我現在雖然還活著,但是我即將要死去。所以,都一樣”張遜說道。
“哈哈哈哈”聽罷,那人竟然突然一個開口大聲的笑道。張遜甚是詫異的望著那人,而後甚是不解的開口問道:
“你笑什麼?”
“我笑大人糊塗。”那人答道。
“哦?”張遜更加疑惑不解。
“不是嗎?大人平日裏教導我的時候,說的條條是道,大人的一番與常人不同的道理,每每都能說得我心動不已,佩服不已。可如今,當你自己親身遇到這樣的問題的時候,卻也與常人沒兩樣。沒錯,這一仗,我們是敗了,而且敗得很徹底。但是來日方長,未來的情況會如何,誰又會知道呢?這一時的勝敗有什麼關係?我真的不懂,大人既然能從先帝一直籌劃著等待著機會到當今皇上登基,中間至少有著近十年,大人的計劃,都沒有得到支持與實施。但是,大人不還是等到了當今皇上登基?當時的大人,為何就能那麼的肯定當今皇上會支持並實施你的計劃呢?其實我想,當時的大人,也並不能想到當今皇上會實施你的計劃,而支撐著大人的無非不過是一種信念,一種不拘小節的魄力。再回到現在,其實現在的大人的情況與當時得不到先帝支持的情況何嚐不是如出一轍?如若,現在大人能夠不拘小節的投降,為自己求得一線生機。那麼,這場戰役的勝負又豈能是如今的這場戰爭能夠決定的呢?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留著人在,那麼這一切都或未易量勝負未分。所以,此刻大人又何必如此意氣的選擇自盡呢?姑且投了降求得一線生機,一切都可以重頭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