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關的雪來得早退得卻遲,原本已是蒼茫一片的大漠裏經過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的覆蓋之後顯得更加的讓人心生畏懼難以捉摸了。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好不壯觀。可是公羊容辰對如今這般如此雄偉的邊關雪景卻是沒有絲毫的興趣,他整個人,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是放在公羊影的身上的。她現在究竟怎麼樣了呢?在這兩軍即將劍拔弩張的交戰的時候落到張遜的手中,這不正是公羊容辰心頭最大的詬病嗎?雖然他深知,張遜在此時,至少在開戰之前都不會動他的影妹半絲毫發。可是公羊容辰擔心的卻恰恰是開戰時期的公羊影的安危。如今的他也許還能夠如此相對興平氣和的去思考著擔心著他的影妹的安危,可是如若一旦開戰,他哪裏能夠顧得了她呢?可是他又哪裏能夠不顧呢?魚與熊掌不能兼得,這遭,他算是真正的領略到了,如此深刻。想著,念頭一轉,臉一沉手中拳頭不覺的緊握眼睛微閉了起來,想著,追根究底的話,這一切的對他對父皇對百姓的煩惱威脅不愉悅都是因為李炎張遜等廝的狼子野心。如若不是此種跳梁小醜越境作犯,他又何必為國擔憂為父親解難的毛遂自薦來到這大漠邊關?他的影妹又怎麼會為了他獨自從皇宮從京城不遠千裏的來到這裏?她若沒有來到這裏,又如何能落到張遜的手中?……想著,心中怒火便不由的迸將出來,從心底湧上大腦從而遍布全身,隨即一拳狠狠的擊在了桌子上。張遜,不將你碎屍萬段,不能解我心頭這家仇國恨。
而雪,卻依舊還是在不依不饒的下個不停,地上原已可以埋下整個腳掌的積雪,如今甚至可以覆蓋人的膝蓋了。望著這院子的積雪和這還在紛紛的淩亂的飄落的雪花,公羊容辰仿佛有了些許的舒坦了。正打算好好的靜下心來看看這難得一見,甚至在他這二十餘年都還沒有見過的邊關的大雪。可是還不過須臾片刻,卻不知因為何種原因,公羊容辰的目光卻突然的一下轉移到了院子那頭的大門口上。
對啊,不是還有方諾麼?想著,眼睛不禁的露出一絲亮光來,沒錯,方諾如此決絕的選擇孤身前往止水關救他的影妹。雖然甚是擔心他的安危,甚至孤身闖入他張遜三萬西蜀兵把守的止水關裏救出一定是被重重重兵把守的公羊影聽上去都讓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可是此刻的公羊容辰的心裏麵卻還是忍不住的抱存有那麼一絲絲的希望。因為他很清楚能否救出公羊影對於由他決策的這場與張遜的戰役的重要性。甚至可以絲毫不誇張的說,如若能夠在兩軍交兵開戰之前救出公羊影,那麼這場戰爭公羊容辰便可謂是勝券在握。因為現在的張遜已經是將自己逼入了懸崖,手裏麵除了公羊還有著公羊影這一張王牌,其他已是一無所有。三萬西屬兵也許並不算太少,可是對於他所擁有的這幾近十萬的止水軍來說,卻是不值一提。所以於公,公羊影的能否救出,直接的影響著這次戰役的勝敗。而於私,公羊影的能否救出,卻是直接決定著公羊容辰會不會因為這一場戰爭而失去他的唯一的親之又親的妹妹。如此,即便方諾的孤身一人夜闖西屬軍救他的影妹,顯得是那麼的不可思議,甚至可以說是天方夜譚。他還會忍不住的去奢望著。方諾啊方諾,一切就握在你的手中啊。
想著,看到還有一線希望的公羊容辰不禁的舒了口氣,心情即刻的較之前而變得些微的輕鬆了起來,可是,卻還不及公羊容辰把這一口壓在心頭的長氣短暫的自我安慰般的舒完,他的臉上的眉頭卻又隨著自己的一低頭而不禁的緊蹙了起來,這雪啊,這雪啊,原本要在三萬西蜀兵把守的止水關裏救出影妹已經是異常的艱難,可如今卻還天公不作美的偏偏下了這一場多年遇的大雪,眼看這雪還在這不依不饒的紛紛下個不停,積雪愈加的深厚了。這對於前去偷襲的方諾而言,又是多麼不幸的一種遭遇啊,在這樣的夜裏前去偷襲,第一,在這白茫茫一片的雪地裏,經過白雪的襯托,方諾便會失去原本選在黑夜裏前去偷襲想利用到的黑夜的優勢,一旦他出現,如若不慎便會非常容易的進入敵人的視野。第二,在這如此深厚的積雪上行走如何能夠隱蔽呢?蓬鬆的枯雪踩上去一定會發出暴露他行蹤的腳步聲。即便他擁有不錯的輕功可以避免,可是這白茫茫的一片無處不是的積雪意味著方諾如要隱蔽,就須得所到之處無一不用上自己的輕功,而如此一來,即便能避免行蹤的暴露,那體力也會被損耗的極其的嚴重。如此一來,原本已是艱難無比的偷襲營救,豈不是會難上加難?想著,原本積壓在心底的長氣還沒有舒散,令一口更為嚴重的長氣又不依不饒的積壓到了心底。想畢,公羊容辰已然是不能再如此安靜的戰在窗前思考著這一切了,在這房間裏,他不覺的踱起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