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何事急著喚嘉前來?”郭嘉本來在酒樓飲酒,卻突然被宇信召回太守府,“咦,文和先生也在?”
宇信聞聲,當即迎了上去:“奉孝,雒陽那邊出大事了,這是影衛剛傳回的密報,你先看看!”
郭嘉接過紙條,飛快地掃視了一遍:“沒想到曹操會主動出擊!他這回扶持陳留王複位,可算立了大功!看來……不久之後這西北之地便會落入曹操手裏!”
郭嘉擔心的不是劉協複位之事,而是曹操先發製人之舉。當初宇信選定蔡邕、伏完、朱俊三人為主要執政大臣,便有適時將政權還與劉協之意!要知道,伏完和朱俊可是世人公認的帝黨分子,在原則問題上,他倆必會偏向皇帝!
不過,曹操在未平定西北之前,便向宇信發出類似決戰的信號,這倒是相當的反常!雖然宇信和曹操有過三年之約,但並不意味著三年期限一到,雙方就得立馬開戰。因此,作為弱小的一方,曹操竟然選在這麼敏感的時期動手,難免有些匪夷所思!
“嗯,文和先生也有同樣的顧慮!”宇信瞥了一眼賈詡,麵色凝重地說道,“茲事體大,我等必須好好計較一番!”
這個時候,平時半天不吭聲的賈詡率先發言了:“劉協急於在這個時候複位,詡並不意外!至於動機,在詡看來,再單純不過了……嗬嗬,他也盯上了主公與曹操的‘三年之約’!他必是認為這個時候主公無暇顧忌雒陽,隻會一心一意地準備與曹操進行大戰!不得不說,劉協的確很有眼光,而且對主公的為人也十分的了解。與偌大的西北比起來,雒陽實在是太渺小了,怕是根本吸引不了主公的注意力!”
對於賈詡的說辭,宇信毫不避諱地承認道:“文和先生說得有理!不管劉協這三年來有沒有好好反省,隻要那幾位執政大臣願意輔佐他,什麼時候複位,我壓根就不想幹預!不過,他為了複位,不惜在雒陽城大開殺戒,足見其毫無悔改之心!這樣的皇帝……隻會給天下百姓帶來苦難!”
郭嘉拿著密報,移步地形圖前:“眼下曹操的主力還在關中,估計在消滅董卓前,他是不會出關的!”
賈詡聽後,當下笑道:“嗬嗬,奉孝說的是!中原一役,曹操幾乎全軍覆沒,這個教訓很深刻啊!從目前的局勢來看,第二次宇曹大戰隨時都可能爆發,在沒有穩固好大後方前,曹操不會冒險出關的!答應和劉協合作,又隻派鍾繇一人出關相助,便是證明!他還不想激怒主公,這才費心地把衝突的規模控製到最小!”
郭嘉接過話頭,繼續說道:“不錯!鍾繇的突襲虎牢關決策一經落空,便立即收手,撤兵回防雒陽城,就是不想和中原之眾展開消耗戰,而我軍也沒有做好立時投入大戰的準備,麵對及時退走的曹軍,自然沒有理由增兵虎牢關,或者兵進洛水,直接向曹軍宣戰!”
劉協在雒陽殘殺楊奉家眷,而曹軍又來挑釁,若隻是讓宇信光看,不予以還擊,確實有些難受:“楊奉不僅是我的部下,也與我有過患難之交,這個仇不能不報!”
郭嘉見狀,嘴角頓時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鍾繇的確精於算計,對曹軍此次的偷襲行動所具備的威脅性也控製得恰到好處,隻可惜他算漏了一點——劉協個性狠毒,不能容人!他剛複位,根基尚未穩固,便昭示天下,指認主公為‘國賊’,這是犯了大忌!天下諸侯雖然忌恨主公,但誰都不敢當這個出頭鳥,因而不能形成合縱之勢,而這個時候,曹軍膽敢越過潼關,擅自闖入京師禁區,便有敵視主公之嫌!主公大可挾私報複,追討鍾繇!”
不能找曹操算賬,拿他的一個軍師出氣,這看上去確實有些小家子氣!不過兵不厭詐,鍾繇這條小魚背後牽扯著曹操這條大魚。隻要抓住了鍾繇這三萬人馬,就不怕曹軍主力不東進!
宇信喜愛郭嘉,正是因為他倆對脾氣——不光有大手筆,偶爾也能小偷小摸一下:“此法甚妙!隻是,我尚有一個疑慮,萬一屆時局麵控製不住,在雒陽便把曹軍打得狼狽不堪,迫使曹操退守潼關以西,如此一來,勢必會對我軍既定的“千裏奔襲涼州”的戰略方針產生影響!”
賈詡明白宇信的意思,當下解釋道:“要想一戰而定西北,最為關鍵的一點是將曹軍主力拖在司隸境內,並且得讓韓、馬二人覺得曹軍占據上風!曹操在司隸大顯身手,必會加重韓、馬的危機感。韓、馬二將非久居人下之輩,他倆一定會趁曹軍主力東向時,襲取曹操後方,用以擴充自身的實力。韓、馬將注意力放在涼州以東,我軍便有機可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