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在汝南就聽說路將軍年輕有為,不久前還與朱靈將軍協力鏟除了附近的山匪,真是令人欽佩。”自蔡陽入城後,路昭的態度來了個180°大轉彎。這非但沒有引起蔡陽的懷疑,反而讓蔡陽對其高看了一眼——官場上,這種“口是心非”的生存之道才是明哲保身的至理!不玩心眼兒?遲早會被踢出局!
好漢不提當年勇,何況這些場麵話多是虛情假意,當不得真:“蔡老將軍過譽了,昭有此成績,全賴朱將軍照顧。唉,隻可惜朱將軍他……不提也罷!”
蔡陽在城外時就曾聽路昭提起過朱靈,此人似乎和車胄不和,已被罷免官職:“朱將軍也是有大功的人,車將軍何故罷了他的職務,這懲罰未免太嚴苛了吧?”
蔡陽認為車胄小題大作,事實上豈止罷官這麼簡單?若非路昭求情,加之車胄初來乍到,身邊需要有個參謀,屢屢出言不遜的朱靈早被車胄處死了!
“一言難盡!”路昭麵露難色,長歎一聲道,“眼下當務之急是如何抵禦徐州集團軍的入侵,這也是車將軍向滿太守求援的原因!昭聽說賊軍入境以來,一路所向披靡,沿途郡縣無不聞風喪膽,開城遞降。照這樣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這些賊人就要打到安城了!”
蔡陽聞言,也是憂心忡忡:“實不相瞞,陽出發之前,汝南城就發生過一次暴亂!滿太守對此非常重視,眼下城中已經戒嚴!”
“哦?怎麼回事?”路昭早就聽說當今的驃騎將軍宇信神通廣大,不想他人還沒至汝南,就已引起軒然大波,“難不成是敵人的細作潛入城中製造混亂?”
“如果是敵人的細作,滿太守也至於如此緊張!”此時蔡陽已將路昭視為自家人,自然對其知無不言,“後來查實,乃是昔日韓馥的舊部出來煽風點火,企圖相助賊子宇信奪取汝南!”
“啊?竟有這等事!”路昭表麵驚訝不已,實則對宇信的個人魅力充滿敬畏——跟著這樣的主公打天下,才算得上是人生幸事。
“賊軍之勢甚是洶湧,無奈城中又起硝煙,這讓滿太守很是頭痛!”說到這裏,蔡陽顯得有些激動,“隻恨陽乃一介武夫,除了充當前鋒之外,再不能幫滿太守分憂!”
“蔡老將軍不必自責,滿太守有老將軍相助,汝南城必定固若金湯!”路昭聞言,頓時對蔡陽有了新的評價——這人似乎和那滿寵走得很近!要不要活捉蔡陽,是當下擺在路昭麵前的一道難題!殺人固然容易,但如果這個人還有剩餘價值可供壓榨,那為何不在動手前再好好利用一番呢?
雖然路昭此話純屬拍馬屁,但蔡陽愛聽:“陽別的不敢保證,隻要他宇信敢來汝南城,陽必叫損兵折將!”
“老將軍威武!”路昭說到這裏,不由放慢了腳步,故意和蔡陽拉開一段距離,“尹將軍,動手!”
蔡陽見狀,尚不明真相,隻是一臉詫異地盯著路昭:“路將軍,你……方才叫誰?”
“眾軍聽令,拿下蔡陽頭顱者,賞金百兩!”尹禮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在收到路昭的信號後,當即引兵殺出,一舉包圍了蔡陽。
尹禮?如果蔡陽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徐州將,即是說……徐州集團軍已殺到安城:“路昭小兒,何故誆陽?”
路昭登上高處,指著蔡陽說道:“蔡陽,你聽好了,昭早已投靠驃騎將軍。你若執迷不悟,此處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車胄何在?”蔡陽聞言,當即呼喊道。
“嗬嗬,老匹夫,死到臨頭還指望車胄來救你麼?”尹禮可沒路昭那麼好的態度,他恨不得立即砍下蔡陽的腦袋,好拿回去請功,“車胄小兒妄圖抵抗我主義師,已為孫將軍所殺!你若想見他,可至九泉與他相會!”
“尹將軍,此人與汝南太守關係甚密,興許對我軍攻取汝南有用,可生擒之!”路昭生怕尹禮鼓動眾人一擁而上,屆時蔡陽非被大卸八塊不成。
尹禮聞言,先是一怔,旋即下令道:“勿要傷了狗賊性命!”
尹禮之所以收回成命,不是良心發現,打算放蔡陽一條生路,而是他對路昭的本事已經深信不疑——僅僅是料敵於先,便是大將之才!
路昭有意活捉蔡陽,這事確實勉強不得,得由當事人作主!但結果毋庸置疑,蔡陽絕非貪生怕死之輩:“哼,無信之人,安敢在此饒舌!陽已近五旬,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豈能幹這背主求榮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