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魚兒咬鉤了!”路昭聞聲大喜,指著城外笑道,“尹將軍在此稍候,昭先去會一會這隻小狐狸。”
有無本事,一試便知!尹禮投靠宇信也有一段時間了,在思想上自然受了一些影響:“路將軍請!”
“小將軍有何賜教!”不看僧麵看佛麵,路昭賠笑道,“末將洗耳恭聽!”
秦琪平日裏飛揚跋扈慣了,當下也不客氣,徑直抗辯道:“路將軍,既然車將軍有令在先,我等自然不敢違背,但我軍受其所請才至此處,是否可以請車將軍登城一敘?我等自會向車將軍稟明原委,若車將軍堅持己見,我等必然照令而行。如此一來,將軍也可免除困擾!”
“小將軍所言有理!隻是……車將軍今日身體有些不適,已委托末將全權負責城中防務。末將若是連這點小事也要去打擾將軍,未免顯得太過無能……”這秦琪倒有幾分機智,懂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叫車胄前來答話,那不就露餡了嗎?更何況車胄能來嗎,他的腦袋早就“搬家”了!
路昭此話,意在提醒秦琪不要目中無人,若是再不識進退,休怪本將與你翻臉!路昭終究還是太年輕,不明其中道理,正欲反駁,卻被蔡陽拉住:“路將軍以大局為重,陽萬分佩服,還請將軍不要與小子計較。”
蔡陽開口了,秦琪自然要收斂一些:“叔父何必與此人客氣,他若不開城,我等便鬧騰起來。即便那車胄來了,也奈何不得我等!”
蔡陽以一種愛護的眼神望著秦琪,好言勸說道:“琪兒切莫意氣用事,此非汝南城,若真鬧出什麼事來,叔父也沒法向滿大人交待。”
“滿叔父與叔父乃是至交,他肯定不會怪罪的!”秦琪猶不甘心地說道,“他請咱們來,又把咱們拒之門外,這事傳到哪兒都是理虧,咱們又何必要看他們的臉色?”
“話是這樣說,但那車胄早年追隨主公東征西討,乃是主公的心腹,咱們就算不看他的麵子,也得顧忌主公的顏麵不是?”蔡陽耐心地為秦琪解說著官場中的那一套是非曲直,“滿大人此次派我等前來,未嚐沒有示好車胄的意思!因此,咱們表現得客氣些,也是為滿大人分憂!”
“叔父,此處偏僻不說,又逢夜風呼嘯,你年事已高,豈能經受得住?”秦琪早年喪父,全賴蔡陽撫養成人,叔侄之情勝過父子,“不如向這守將討份人情,讓叔父入城歇息,侄兒自領兵駐守城外?”
蔡陽膝下無子,得侄如此,也算了了遺憾:“這倒是個好主意!陽今夜入城,明日一早也好前去拜訪車將軍,如此可不失禮數!”
“蔡老將軍,天色不早了,末將建議您還是早些安營歇息,明日一早末將必定出城相迎!”路昭看準時機,大肆獻媚!
“路將軍慢行!”秦琪見狀,當即招手呼道,“叔父年事已高,恐經不起夜風侵襲,還請將軍能夠行個方便,讓叔父入城歇息,小將及所部將士留宿城外,如何?”
“這……蔡老將軍入城自然可以,隻是不能帶太多隨從。”路昭表麵鎮定,實則激動不已,“不知蔡老將軍意下如何?”
蔡陽已經有了計較,當即應道:“陽無異議!”
“既如此,還請小將軍率部後退,末將這就打開城門。”路昭行事有板有眼,旁人豈能看出個中玄機!
秦琪接過指揮大權,舉手下令道:“眾軍聽令!退後!”
確認城外大軍撤出三裏後,路昭才示意手下打開城門:“老將軍,城門已開,請入城!”
蔡陽沒有遲疑,當即驅馬向前:“多謝路將軍!”
要說這蔡陽也是膽大,入城居然不帶一兵一卒,當真以為天下之所,皆是太平不成:“老將軍,末將方才多有得罪,還望老將軍海涵!”
路昭能夠下城相迎,也算給足了蔡陽麵子。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蔡陽又豈能和一後輩較真:“路將軍客氣了,請!”
路昭滿麵笑容,躬身應道:“此乃末將分內之事,不足掛齒!請!”
路、蔡二人相談甚歡,一前一後進入城門!與此同時,背後那厚重的城門也緩緩地合上了——天國之路已然封閉,地獄之門霍然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