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是不假，是丟了些。交，我往哪兒交？交給誰？神經病！
你才神經病呢！你領的工具雖然可能比我多些，但隨手亂放，到處亂丟，自己丟不算，還讓苟興旺等幫你丟，領的沒有丟的多。因此，你領的再多，工具箱也是不會滿的。不全就來拿我的用，找不到時也拿我的用。苟興旺，你說說，是不是這樣的？
是是是，對對對。
拿你的，不多的，偶爾一兩次罷了。
偶爾也沒有才硬氣呢。
偶爾不敢否，難道你沒有偶爾也拿我的使。
胡秋萍不敢否定，語塞，杜基常也不再追，一場調侃就此停息。
胡秋萍自外麵回到攤內，未及落坐，高聲衝杜基常嚷嚷。
所裏作出新規定，出差補貼分短期、長期和超長期，短期的補貼外提成百分之三十；長期的補貼要降低百分之三十，沒有提成；超長期的補貼更要降低百分五十，自然沒有提成。
這我早就知道了，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們？這樣限製出差，我們以後就不出差了。出差辛苦不說，還要往裏貼錢，我沒有那麼多錢，貼不起。
你急什麼？所裏這個政策是長不了的，也很好對付。他一個月為長期，那出差到二十八九天時你就回來，這不就都是短期拉。
沒有完成任務呢，那也回來？
回來隔兩三天或四五天再去，不就又是一個短期拉。
還是你聰明，不愧是主任，是經理，高招多。隻是這樣來回折騰，得多花多少路費呀！
反正路費都是全報銷的，花不到你自己的錢。規定不合理，就隻有這樣來回折騰了。
妙妙妙，不愧是優秀黨員，會挖國家的牆腳，豐滿自己的腰包。
看你這該死的貓，不告訴你吧，嚷嚷叫吃虧。告訴你辦法了，又來諷刺挖苦詆毀我。好好好，下次遇到這類事再不告訴你了。
說句笑話嘛，何必當真呢。
笑話，若是我這樣說你，早不知跳多高了，不罵個狗血噴頭才怪呢。
哪能會這樣呢，我哪裏是這樣的人呢，今天真正隻是開個玩笑。
這種玩笑反正隻許你開，不許我開。
你還真當真了啊。
不不不，沒有當真，也不敢當真，我也隻是開個玩笑罷了。
二人隨偃旗息鼓。沉寂了不大會兒，胡秋萍又發讚歎。
若論算賬，我們杜經理是精之又精，細而又細，分厘毫絲忽都是不會差的。他們家的豆腐蘿卜狗肉賬，一年厚厚一大本，十幾年的收支進出雖不能說年年都做到了分文不差，但哪年的誤差也不會超出一塊錢去，多數年是一毛、兩毛，少數年超過五毛。記得前幾年調回蘇州的耿喜財，有一年統計家賬，為一毛錢，直反複查對了整整一個年夜。我們的杜主任杜經理可以與那位耿喜財比精細，十幾年的收入、支出和結餘雖非分毫不差，確也隻在一元、半元之內，真正的奇才。杜主任杜經理，你的存款該是五位數了吧？
杜基常當然聽出了話語中的譏諷成分，由於最後一句杜基常覺得舒心自豪光耀，非旦沒有埋怨，反而麵有得色。登上三攤首富，不甚榮耀之至，感覺三攤的人都在羨慕他。他沒有回答家有多少存款，而是反擊胡秋萍。
你的賬算的也不錯啊！於錢於物你常常都是借著使，自家的錢卻存到銀行生利息，是也不是？
哪有這樣的事。我們月月都是緊巴巴的，年年捉襟見肘，經常入不敷出，需借人家的錢暫時串一串，哪還有餘錢存銀行啊。還有，那天早上，我吃自己的方便麵，你卻大聲嚷嚷，說是我吃了你的方便麵。那是你的嗎？即便是你的，一包方便麵，能值幾何？就值得如此大驚小怪、高聲叫嚷，象是割了你的心頭肉、撕心裂肺的。
那本來隻是和你開玩笑，逗你玩的。不想你卻當真記在心裏，真是小心眼兒。而且你平常吃我的東西還少嗎？沒有良心的。
你才大大的沒有良心呢，你吃我的東西也不少啊！
以後再不吃你的東西了，免得堵在心裏，經常拿出來倒刺人。
那我也不再吃你的東西了。本來是相互吃來吃去的，想不到遇到個吝嗇鬼，總覺得自己吃了虧，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