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女的委托(3 / 3)

雷鼻犬是一種大型寵物犬,成年雷鼻犬體重可達四奧石(一奧石約等於三十公斤)。它們的視力為零,嗅覺卻遠比其他犬類遠親要敏感得多。它們的鼻子靈敏地令人驚歎,甚至有一部分學者認為,它們不僅能夠嗅到微不可聞的氣味,還能嗅得到一定範圍內物體的溫度、人們的情緒、以及嗅到生物發出的電波是惡意還是善意,甚至可以嗅出其他生物根本不知道的某些存在。

籠子的門被鐵鏈和鎖頭鎖住了。威爾並不會開鎖,但隻要用劍砍斷鎖鏈就可以把籠門打開了。他注意到除了這輛載著籠子的板車外,旁邊還停著另外兩輛空板車,一定是剛剛有人在使用它們裝運什麼。

威爾將手伸進籠子,撫著莫莫的額頭讓它安分下來,豎起耳朵仔細聆聽。果然,他聽到了不遠處有人說話的聲音。他緩緩拔出背後的精鋼闊劍,然後將身子靠向了牆壁的邊沿,心想如果隻是貪嘴的難民,就跳出去嚇跑他們,也許能讓他們免去一些不必要的跌打傷。

“……接下來就是你們的任務了,我們幫你們殺了人,現在又把這些死重的鯨油桶搬到了這裏,是時候把剩下的金幣分給我們了!”

說話的人盡量把聲音壓得很低,但仍壓不住他語氣中的慍怒。

威爾覺得不對勁,他將臉探出壁外,迎麵吹來的微風帶來了一陣腥膩的味道,很重的鯨油味!他看到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他們站在一座堆成牆的雜物山旁邊,幾隻裝鯨油的木桶已經被用鈍器打破,那些鯨油被他們潑灑在了雜物山的腳下。那堆雜物山是難民堆放的公用物資,堆積如山的大多是棉被、衣物、木桶和炊具等用品。

那幾個人分成了兩撥對峙著,其中兩個身披黑鬥篷的高瘦人影站在一邊,另外五個人站在他們的對麵,手持圓錘、樵斧、十字鎬、砍刀和草叉,可以看到斧子和砍刀上有著明顯的血跡。

“你們每個人都已經拿到了一枚金幣,為什麼不肯就此離開呢?要知道,成了死人可就什麼都沒有了。”其中一個穿黑鬥篷的人陰惻惻地笑了笑,“你們覺得自己的人頭對殺手來說,值一枚金幣麼?”

說話的人在鬥篷下摸出了一把彎刀,月光將刀刃上的寒光映得明亮起來,言下之意已經表達的非常清楚了:現在那五個人的身上都有一枚金幣,而五枚金幣對於這五個人的腦袋來說可是超值的好價錢。

“你們的頭領說,幹完這些事情會再給我們每人兩枚金幣,你們這兩個隻會指手畫腳的無賴,難道想要私自吞下?”

拎著樵斧的年輕人忍不住向前邁出一步,破口大罵。這兩個穿著黑鬥篷的人從一開始就隻會站在一旁對他們頤指氣使,等到自己這邊五人被利用完之後,他們還想要過河拆橋。

“真是可笑,你們本身就是一群隻會偷雞摸狗的無賴,居然還敢去指責別人?”另一個穿鬥篷的家夥擺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拉開了手上的短弩,“你們這幾個惡棍的價值,甚至比不上那條偷來的狗!”

“兄弟們,他們是在玩弄我們,跟他們拚了!”

握有圓錘、一臉瘡疤的中年人貌似是這五個人裏的頭目,他揚起手中的武器,高喊一聲便衝向了兩個穿鬥篷的人。然而,弓弦彈射的聲音響起後,一根弩矢射中了他的左腹,他便痛叫著跪倒在地。

“真是好極了,我終於可以試試這把新刀了!”

手持彎刀的殺手迎著五人疾奔而來,拿著樵斧的年輕人想要阻攔他,他敏捷地向左切步移開,輕鬆躲過劈來的斧子。彎刀掠過,快而有力地切開沒有任何護甲保護的柔軟側腹,接著翻轉刀身,回手向對方的脖頸處一抹,鮮血便飛濺而出,拿著樵斧的惡棍栽向一邊,倒在地上不住痛苦地抽搐。

彎刀殺手並沒有因為擊殺而停下腳步,他根本無需確認自己造成的傷害是否致死,他對自己的身手和手中的武器有著足夠的信心。麵對襲來的砍刀和草叉,殺手穩穩避開兩人的夾擊,遊刃有餘地圍著他們進行周旋。

威爾觀察著那個殺手采取的戰術和掌握的技巧,他深知自己的彎刀是輕薄的武器,隻對質量差不多的砍刀進行招架,而麵對刺來的草叉他多半選擇躲閃。那兩個惡棍配合的並不默契,而拿著十字鎬的那個人一臉恐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殺手很快找到了一個獲勝的契機,他躲開刺來的草叉並抓住了它的長柄,施力上舉擋住揮來的砍刀,然後彎刀橫向切割,剖開了草叉惡棍的肚子。

那把全長隻有兩諾尺(一諾尺約合三十厘米)的彎刀,刀刃上閃起了一抹詭異的銀藍,這讓威爾心生警惕,他知道那光亮代表著什麼。這把彎刀是件附魔武器,威爾判斷其上附加的應該是觸發魔印。

在凱恩德爾的世界裏,附魔師們為裝備加持的魔印基本分為三類,它們分別是:觸發魔印、蓄能魔印以及增強魔印。增強魔印最為常見,也最為實用,這類魔印附加在武器裝備上會持續產生某種效果;蓄能魔印則會在武器裝備上裝載特定的法術,持有者可以通過精神意誌來驅策魔印發動法術,因為是瞬發,而使用者根本不必擁有強大的精神力天賦,這類附魔物品的成本很高,所以價格也都十分昂貴;觸發魔印則需要通過某種條件來激活,比如在受到攻擊時發動一些法術,所以高級的觸發魔印大多數都會用在防具飾品而非武器上。

草叉惡棍的哀嚎聲似乎令同伴喪失了鬥誌,拿砍刀的惡棍想要轉身逃跑,但一支弩箭精準地射中他的後心,起碼他死的不算痛苦。

“那是我的獵物,狗娘養的!”彎刀殺手對短弩殺手罵道。

“有什麼關係,不是還剩下一個麼?”短弩殺手氣憤地指了指那個早就開始掉頭逃跑的最後一名惡棍,對同伴的辱罵十分不悅。

這個拎著十字鎬的瘦削男子從一開始就沒有參加戰鬥,眼見同夥在戰鬥中完全處於被屠殺方,更是讓他堅定了轉身逃離此地的念頭。

彎刀殺手並沒有去追那個懦夫,而是站在原地向他揮了一下刀。一道風刃從刀身上脫出,準確無誤地擊中了逃跑者。那道魔法風刃輕易地撕開了他的粗布衫和他腰背部黝黑結實的肌肉,可以明顯聽到他被擊中時椎骨發出的破裂聲,這一擊對他造成了致命的創傷。

“下次別再搶我的獵物,要是我忍不住宰了你的話,可別怪我!”

抬手用武器指向正給短弩上箭的同夥丟出這句話之後,彎刀殺手悠然地走向受傷倒地的那個刀疤中年人。

“……混蛋,你們這樣做,以為工會會對此不聞不問麼?”刀疤中年人半跪在原地,臉上滿是因疼痛而流出的汗水,他的聲音顫抖著。

“工會才不會對你們這種未獲得正式成員資格的廢物感到介意。”彎刀殺手抓起中年人的頭發,讓他的喉嚨暴露出來。

就在他正要下手的時候,用短弩的同夥向著不遠處射了一箭,那裏有個人影正向這邊靠近,弩箭被什麼給擊斷了,借著月光可以看到那是柄足有四諾尺(一諾尺約等於三十厘米)長的闊劍。

威爾知道要是自己再不現身,就很難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要留下那個刀疤中年人,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兄弟會的成員麼?”彎刀殺手扔下了刀疤中年人,謹慎地望著不遠處持劍而立的威爾,“我早就知道這五個唯利是圖的市井流氓會將我們的行動透露給出錢的買家!”

就在昨天,彎刀殺手偷聽到那五個惡棍私下的談話,這幾個人對他們這些殺手感到十分不滿,其中有個家夥還建議把殺手們的行動計劃賣給兄弟會的人,隻是沒想到,他們真的這麼做了。也曾聽聞這鎮上有一名林田兄弟會的成員負責盯梢,現在他可以好好領教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