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陳叔叔？”肖冰覺得奇怪。
“哦，聽另外一個和父親一起工作過的前輩說過。”恐怕造成誤會，羅沙沒有了細說個中緣由。
“陳子凱叔叔也是從事地下工作的，因為在這之前到上海去開會，所以才能躲過這次劫難。他把我們接到上海，妥善安頓，又讓我改了名字。我娘到上海不久就得病去世了，陳叔叔帶著我獨自生活，後來碰見一個叫阿亮的孤兒，陳叔叔見他可憐，就收留了他。15歲那年我接受了一個特殊訓練，是在蘇聯，非常秘密，經過我的努力，很快就從裏麵畢業了。那一年已經是1942年了。組織是非常需要一個人打入鄭有才的司令部，本來這種任務應該由男同誌去做，可是阿亮從小身體就不好，還有其他方麵也不如我，關鍵是司令部內正好缺少一個女辦事員，我就通過地下組織的關係網順利的進去了。進去之後我就按照組織上交代的那個樣子，一步步接近鄭有才，一步一步得到他的信任。四八年底，鄭有才開始和保密局製定潛伏計劃，組織上試圖拿到那份名單，可惜都沒有了成功。陳叔叔就出了個主意，讓我和他們一起潛伏，可我擔心鄭有才對我的信任不足，陳叔叔就策劃了一起謀殺，讓我在鄭有才麵前親自把他殺死。”
“什麼？”羅沙大驚，他沒想到陳子凱居然會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敵人對肖冰的信任，說道：“你做了嗎？”羅沙感覺自己的聲音竟然顫抖起來了。
“做了，不然我現在也不會在這兒。”肖冰回答得非常平靜的，大概是所有的悲傷都已經在過去流幹了眼淚，現在的她，談到這件往事，反而沒有了那麼多哀慟了。
“你怎麼可以……”對於肖冰的做法，羅沙非常的不理解。
“他是我的上級，這個是他的命令，我不能不執行，我也不想這樣子做，可當時實在是沒有了別的辦法，我隻好照做。不過他的鮮血沒有了白流，我順利地潛伏下來了，雖然遭到李雷的懷疑，可我還是在他們身邊，能夠得到一些情報。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要潛伏下來嗎？”肖冰突然間看著羅沙，問道。
羅沙搖了搖頭。
“因為陳叔叔告訴我，這個特務頭子‘二叔’極有可能就是當初在南京告發地下人員的內奸。”
“什麼？”
“雖然到現在為止我們仍然不能肯定到底是不是他，可這畢竟是一條線索，這麼多年，組織上一直在尋找這個內奸，但是都沒有了找到，幾個後來被救出來的同誌經過審核，都沒有了嫌疑；好不容易得到了這個消息，我們必須重視起來，不管他是不是，我們都要抓住他。”
“不管怎麼樣，明天就要和他見麵了，到底是何方神聖，馬上就要有答案了。”羅沙自信滿滿地說道。
聽見羅沙說起明天的事情，肖冰忍不住道出自己的擔心，說道：“明天的行動公安局能不能不要派出那麼多人？”
“為什麼？”
“‘二叔’的警惕性絕對不亞於李雷，一旦他發現周圍情況不對，就很有可能不來和我見麵。他在電台裏沒有了告訴我任何他的情況，比如著裝特點，所以我們根本沒法判斷他的身份。”
“你不是說她是個女的嗎？”
“的確，來和我們見麵的人的確是個女的，但是我擔心這隻是表麵現象，‘二叔’根本就沒出來，這個人隻是一個替身；就算她是‘二叔’，她給我們的隻是一個背影，其他的都不好判斷。”
羅沙低頭仔細想了想，說道：“我隻是擔心你的安全。”
“我知道，但是請你放心，我能夠應付，還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羅沙就是不放心，說道：“我還是不能答應你，就算不是為了你，我也不能讓‘二叔’逃走。我們有隱藏經驗，我們化裝成遊客，保證不會讓他發現。”
羅沙這麼一說，肖冰就更不好再反對了，點了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