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突然間提起歐亞夜總會,難道他也知道這個事情?這也不奇怪,事情鬧得那麼大,可以說是一時轟動,唐德這樣子的人知道這些事情一點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現在為什麼要在自己麵前提起這些?難道他已經知道當時要和“麒麟”見麵的就是自己?他現在把這些事情說出來,難道是想威脅自己,達到什麼目的。想到這裏,湘月不由地提高警惕。
“聽說過,當然了聽說過,當年的那個槍擊案可謂是轟動一時,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唐德頓了頓,像算命先生那樣掐了掐手指,抬頭又,問道:“按照時間推算,那個槍擊案發生的時候,陳小姐應該也在南京吧?”
湘月頗有點無奈,也轉頭看著他,說道:“是又怎麼樣,難道那個時候我不能在南京嗎?”
“陳小姐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唐先生是想說我是這個槍擊案的執行者,還是我是這個槍擊案的逃脫者啊?”湘月用著比較尖銳的語氣質問著唐德,眼神似乎也沒了平日的友好。
唐德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陳小姐不要誤會,我沒有了別的意思。不瞞你說,其實那個槍擊案發生的時候我就在夜總會現場,而且並不是簡單地參加舞會,我可是親眼目睹了那場槍擊案,不知道陳小姐有沒有興趣聽這個故事?”
“願聞其詳。”
“對於我的過去,陳小姐應該已經了解一些了,我原來一直在保密站工作。1948春天我們得到可靠消息,我們那邊藏著一個代號為‘麒麟’的地下黨,但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誰。直到有一天我們得到確切情報,這個人會在這天晚上在歐亞夜總會裏與人秘密接頭,於是那天晚上就發生了槍擊案。”
“既然你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麒麟’是誰,你們又怎麼跟蹤他,你們知道他要和誰接頭?”
“這些情況我們雖然都不知道,但我們都是已經有了一個懷疑對象,這個人是保密站的一個辦事員,平時生活不怎麼檢點,經常遲到早退。經過初步的跟蹤認定,他可能就是那個‘麒麟’。”唐德說著看了一眼陳湘月,見她沒有什麼表情,於是又繼續,說道:“本來想把他抓來審審,聽說他要與人接頭,便決定將他們一網打盡。這個行動是由我製定和實施的,本來一切都非常順利,誰知道竟然有人發現了我們,‘麒麟’被我們當場擊斃,不過那個接頭的人卻乘機逃跑了,真的是可惜。”
“雖然有一些可惜,可是你們畢竟抓住了那個隱藏的人,也可以說是功德圓滿,我覺得沒有什麼可遺憾的。”咋聽到真相的湘月心裏難免有一些激動,但她盡量克製著自己,保持平靜的。
“陳小姐難道真的覺得那個吊兒郎當的辦事員就是共黨的奸細嗎?”唐德突然間問到這個問題。
湘月聽他這麼一問,有一些不知所措。他怎麼會問這些問題?而且看起來他似乎是成竹在胸,他到底要做什麼?雖然不知道如何應對,但是湘月不願意選擇逃避,她也不能選擇逃避,必須和他周旋下去。想了想,反,問道:“唐先生為什麼問我這個,我從來都沒有了見過這個人,我怎麼敢妄下結論呢?如果唐先生認定他不是‘麒麟’,當時為什麼沒有了說出來?”
“因為我不想說出來,也不能說出來。因為我才是那個真正的‘麒麟’,因為我要找一個合適的替死鬼。”唐德笑著看著陳湘月,那笑容裏藏著一絲神秘,一絲看穿。
湘月微微的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很久,才止住,說道:“唐先生在開玩笑吧,如果唐先生真的是共黨的人,我們現在還能在這裏悠閑地欣賞風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