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感覺有人在推他的身子，睜開眼睛，發現羅虹站在他麵前，一臉焦急地看著他。揉揉惺忪的眼睛，疲憊地，問道：“小虹，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我在家裏擔心你們，一直睡不著覺，所以天剛蒙蒙亮，我就跑出來了。剛才聽他們說，黃遠失蹤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呢，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知道為什麼，羅虹現在總是不自覺地開始為黃遠擔心，怕他出事。
羅沙看著妹妹因擔心而皺起的眉頭，心中頓時產生了一些愧疚之情，不管怎麼說，讓黃遠出城搜查是他的主意，如果不是他的急功近利，黃遠現在就不會有事了。他站起來，扶著妹妹的肩膀，柔聲安慰，說道：“都是我不好，是我讓他出城的，我有點著急了，沒有了考慮到城外形勢的複雜，剛才局長已經過來批評過了，他說等天亮了，再派人出去找。”
“能找到嗎，他不會被特務抓走了吧？”
羅虹的假設正是羅沙擔心的問題，但是他知道現在他必須安慰妹妹，說道：“應該不會那麼巧吧，也許他隻是迷了路，找找再說吧。就算真的被特務抓去了，憑著他的身手，也應該能夠逃出來吧，你不要太擔心了。”
“哦哦。”羅虹還要說些什麼，忽然間看見羅沙的口袋裏掉出一把手槍來，蹲下，撿起，說道：“哥哥！你的手槍掉了。”
羅沙接過來看了一眼，說道：“這不是我的。”說完之後，還是繼續把它放回口袋。
“那是誰的？”
聽到這個問題，羅沙的身子震了一下，歎了一口氣，低下頭，說道：“陳湘月的。”
羅虹吃驚，說道：“她也來了？你們交過手了？”
羅沙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們在山上遇見了，她好像迷了路，我想抓她回來，可她頑強抵抗，我不得已開了槍，她也向我開了槍，我躲得快，沒有了中彈，可是她受傷了。本來以為我可以這樣子抓住她，誰知道有人放了個煙霧彈，把他給救走了，可是這把槍她扔下了。”
“你還在生她的氣嗎？”羅虹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不恨她，我隻是為她惋惜，那麼好一個姑娘，做什麼不好，偏偏去當一個特務，與人民為敵，真不知道她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你知道嗎，如果不是局長曾經下過命令，一定要抓活的，今天她已經成為我的槍下鬼了。”羅沙突然間想起湘月曾經在他麵前的甜美笑容，又是一陣傷感，閉上眼睛，平靜的了一會兒，接著說道：“你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她了，我和她之間不存在什麼生氣不生氣、原諒不原諒的問題，她是我們的敵人，總有一天，我會親自把她抓到這裏。”
羅虹見他態度這樣子堅決，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突然間想到什麼，問道：“能不能把那把手槍給我看了看？”
“這怎麼能給你呢，這個是我繳獲的東西，還要上交呢，你就別惦記了。”
“誰惦記了？我就是好奇，想看了看，又不想要，我又不是沒有了。你不會連看都舍不得讓我看吧？”
“說什麼呢？”羅沙白了她一眼，掏出手槍，遞給她，說道：“注意點，別弄壞了。”
“知道了。”羅虹不耐煩地回應道。接過手槍，仔細檢查起來，當她打開彈夾的時候，她突然間發現了一個問題，說道：“不對啊，這手槍有問題。”
“什麼問題？”羅沙靠近她，和她一起看。
“你剛才說，她向你開槍的時候，是因為你躲避及時才沒有了受傷。可是你看這彈膛內沒有了一點使用的痕跡，應該是很長時間都沒有了用過了。”
“那，那一槍……”
“應該是空槍。”
“那她是為什麼…”羅沙既像是在問羅虹，又像是自問，顯然，陳湘月饒了他一命，可她為什麼要這樣子做呢？是她對自己確實有情，還是其他原因？
“我怎麼知道，也許是她不想讓你死吧。”羅虹將手槍還給他，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羅沙一麵把玩著那支手槍，一麵想著昨天晚上對峙的情景，心中禁不住感慨萬千：陳湘月啊陳湘月，你究竟是什麼人哪，為什麼要放過我，又為什麼要拒絕我？我真的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