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一個炸彈落在二人之間,羅沙敏捷地向後一跳,炸彈炸開,等到煙霧散盡,哪裏還有湘月的影子?羅沙又是生氣,又是懊惱,低頭發現湘月的手槍就在不遠處,急忙撿了起來,帶著氣憤,朝山下走去。
漆黑的山道上,唐德帶著湘月飛快地向前狂奔,終於來到了山腳下,他們停了下來。
“胳膊還疼嗎?”唐德看了看她受傷的胳膊,關心地問。
湘月咬咬牙,忍著劇痛,艱難地回答,說道:“子彈還在裏麵,得想辦法取出來,離那個祠堂還有多遠?”
“再有10分鍾就可以到了。”
湘月點了點頭,說道:“那就走吧,別讓李雷等太久了。”說完之後,由著唐德扶著自己,繼續往前走。忽然間想起剛才那枚突然間炸開的炸彈,不由得擔心起羅沙的安危,忍不住回頭留戀地張望。
唐德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好像安慰似地,說道:“放心,那是一枚煙霧彈,不具備殺傷力,我隻想把你救走,所以他是不會有事的。”
湘月聽了這話,心下吃驚,他怎麼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強作鎮定,說道:“他有沒有事和我有什麼關係?他是我們的敵人,如果唐先生剛才能夠把他炸死,倒是為我們做了一件好事。”
“喲,看來剛才的煙霧彈用錯了,早知道就用一顆真正的炸彈了。”唐德笑道,見湘月沒有了理會,又繼續,說道:“不過那樣的話,我就不敢保證會不會連累陳小姐,如果不幸犧牲了您,李先生恐怕不會給我好臉色看了。”
“你知道就好。”
二人再不說話,隻是默默地向前走去,很快就到了李雷指定的會合地點——王家祠堂,李雷和張木已經在那裏等著呢,看見他們進來,李雷便迎了上去,說道:“你們怎麼現在才回來?外麵現在很亂,我們一時半會出不去。”
“馬路上的情況我們知道,現在陳小姐受了傷,不能走快,還是先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吧。”唐德說著,扶湘月坐在地上。
李雷這時候才注意到湘月捂著的胳膊,冷笑著說道:“陳小姐遇到共黨的人了?”
湘月生氣地,說道:“這還不是托您李先生的福,如果不是你要求大家分散逃跑,我怎麼可能在樹林裏迷路,怎麼可能遇到那個該死的羅沙,又怎麼可能中這一槍?”
“你遇到的是羅沙?”李雷皺了皺眉頭,說道:“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向你開槍呢?他怎麼忍心,怎麼下得了手?”
“怎麼下不去手?別忘了,我現在是他的敵人,不是他的朋友。”湘月苦笑道:“就是朋友,一旦利益發生了衝突,不照樣可以反目為敵嗎,是不是啊,李先生?”看著李雷,意喻所指。
李雷哈哈一笑,說道:“陳小姐可真會說笑啊。”
“廢話少說,”湘月擺了擺手,直截了當地問,說道:“還有多餘的手槍嗎?給我一把,我的那把被羅沙打掉了。”
李雷也不再多問,從衣服裏掏出一把手槍,放在湘月手裏,湘月仔細看了看,確定沒有什麼問題,才把手槍放在衣服裏,一不小心牽動傷口,也是一陣疼痛,湘月不得不咬牙堅持。
“還疼嗎?”唐德關心地問。
湘月看了看到他,閉上眼睛,忍著疼痛,點了點頭,說道:“子彈沒取出來,怎麼能不疼?我必須趕緊找個醫生,否則我這條胳膊就徹底的廢了。”
“陳小姐,你是在開玩笑嗎?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跑去找醫生,你知道這樣子對我們有多危險。”李雷不滿地,說道:“大街上現在都是解放軍,沒準他們正在盤查所有診所呢?”
“我管不了那麼多,現在我疼得連路都走不了,必須看大夫。反正現在對我來說,走是死,不走也是死,我寧可選擇走,我可不想在這裏疼死。”湘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湘月看著李雷的臉色越發深沉,她知道自己真的激怒他了,可她不願意就此妥協,因為隻有這樣子,她才能在李雷麵前有一定地位,她不能讓李雷覺得自己好欺負。不經意瞥見張木,看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覺得奇怪。忽然間看見張木走到了李雷目前,趴在李雷耳邊低語了一番,李雷的眼睛好像一下子亮了起來。李雷走到了湘月麵前,笑著,說道:“陳小姐要去治傷,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不能隨便選擇醫館,我認識一位大夫,醫術高明,地方也偏僻。不知陳小姐意下如何啊?”
“既然這樣子,那麼最好,一切就聽從李先生的安排了。”湘月想也沒想就直接點頭,並且忍著劇痛擠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