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刺客行刺一事,皇上下令封鎖了消息,以免百姓閑言碎語。次日清晨,浩浩蕩蕩的皇家車隊從齊州出發返回長安。陳行烈也隨侍二聖左右,護衛他們。一路上,陳行烈找了機會試探月石、張千,原來月石和張千自小被靜空長老收養,一直跟在靜空長老身邊,後來才被安排保護聖女。那個指使月石和張千的人,會是靜空長老嗎?弟弟會不會也在大雄寺裏?
一路上,他跟在皇後身邊,發現靜空長老雖是出家人,卻十分受皇後器重。但他始終看不透靜空長老,有時候他似乎很慈悲,像是得道高僧,有時候陳行烈覺得那都是他裝出來的。不過陳行烈並不著急,他有的是耐性,來日方長,真正的仇人,一個都跑不掉。
冬去春來,萬物複蘇。四會山上,幾個小夥伴熬了一個冬天,終於又可以出來活動活動筋骨了。陳行中帶頭在山路上奔跑,他又長高了一些。來這裏兩年多,他越來越喜歡這裏了。自從去年參悟了自心,他就時常和小夥伴們一起玩鬧,動中取靜,如今的悟境越來越穩定了。惠能很少跟他講什麼禪門理論,隻是偶爾在他困惑時稍加點撥。他了解師父,師父如果不說,他也不會強求了。
“行中哥哥,快看!那片桃花都開了!”圓圓指著前方的桃林笑道。
陳行中回頭道:“嗯,我看到了,走,我們快過去!”。圓圓和風權加快了腳步。
現在的陳行中無論做什麼,那個如虛空般的知覺者,猶如一麵鏡子一般,觀照著一切。他既是體悟者,又是觀察者。但他始終記得師父說過,這個是不究竟的,還要打破虛空。這一年多來,他時常觀照自心,不知不覺中性子變得更加淡定柔和了,竟隱隱有些惠能的影子了。雖然功法還是堅持練習,但是之前那種突然看到十裏之外景象的情況,沒有再出現。
陳行中忽起一念,他回頭問風權:“朱宏今天怎麼沒來一起玩?”
“朱宏那小子,說他爹病了。”
“哦,朱大叔病了?要不我們一會去看看朱大叔吧。”
“行啊!”
看過了桃花,又隨意走了走,陳行中心中記掛著朱宏和朱大叔,就和圓圓、風權一起到了朱宏家裏。一進門,就見到朱宏在煎藥。朱大叔躺在床上,兩眼發黑,嘴唇發烏嘴角還有白色殘留物,身體僵硬,若不是胸膛微微起伏,還真會以為那是一個死人。陳行中等人見後很吃驚,問朱宏:“朱大叔怎麼啦?怎麼突然病得這麼嚴重。”
朱宏聲音有些哽咽:“我也不知道,前幾天還好好的,不知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叫大夫瞧過了嗎?”
“瞧過了,大夫也說不出是什麼病。隻是開了排毒養氣的方子。”
看著朱宏這般難過,陳行中心裏一酸,安慰道:“你別擔心!我回去問問我師父,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謝謝你,行中!可盧大叔又不是大夫,問他也不一定有用。唉,你說我爹會不會……”朱宏越說越灰心。
“別多想了!我師父懂醫術的,你放心!”
朱宏點了點頭沒說什麼,繼續燒火熬藥。
陳行中心裏很不是滋味,回到住處,他跟惠能說了這件事。惠能答應明天去看望一下朱大叔。睡前,陳行中在床鋪上打坐。心緒有些不寧,妄念如同陽光中的塵埃飛來飛去。他於境界中看到一些幻象,整個四會山像被鮮血液染紅了一般,嚇得他從坐中驚起,再也無法淡定打坐。這一晚上他睡得也不安穩。
次日一大早,陳行中就聽到竇珠珠猛敲隔壁師父的房門,起身開門查看,正好惠能也開門了。隻見竇珠珠氣喘籲籲的,像是有什麼急事。
“盧大哥,你快去看看吧!整個獵人隊裏一半人都病倒了。”
“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昨天朱大叔、李大嘴病了,今天一早又一批病倒的。之前的大夫也瞧不出是什麼病。我今早再下山去請大夫,也不知道是誰傳我們山上發瘟疫,沒大夫肯來了。盧大哥,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