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陳行烈穿著夜行衣來到了驛館行宮。憑著充沛的真氣,飛簷走壁潛入了驛館中。他像貓一樣躡手躡腳,不發出一點聲音的避開了巡邏的士兵。幾番尋找,找到了月石和張千的住處。他蹲在房頂,輕輕的移開了屋頂的瓦片。屋裏燈已滅,隱約可以看到,那兩人睡在兩張對床上。巡邏的士兵剛剛離去,此時正是大好時機。
陳行烈冷眼一橫,從屋頂縱身躍下。輕輕推開了房間的門,動靜很小。門軸之間發生很輕的摩擦,熟睡中的張千耳朵動了一下,呼吸的節奏保持不變。陳行烈一步一步靠近張千的床,寶劍從劍鞘緩緩抽出。張千的呼吸忽然屏住了,陳行烈當機立斷,一招“一往無前”直刺張千。張千像是提前知道了一般,一個翻身及時避開,在翻身的同時已抽出了寶劍,順勢揮向陳行烈。原來剛才陳行烈進門的時候,張千就已經醒了。此時,月石也醒了,拿起武器,與張千一起,一前一後圍攻陳行烈。若是單打獨鬥,此二人均不是陳行烈的對手。但是月石和張千自小就一起行動,配合十分默契。幾招下來,竟與陳行烈打個平手。遠處有急促的腳步聲,像是巡邏的士兵回來了。
陳行烈聞聲,一個飛躍,破窗離開。巡邏的士兵趕到時,陳行烈已經如黑影一般,跳下高牆,逃出了驛館。陳行烈一口氣逃到城郊的林子裏,換掉衣服。他一拳打在了旁邊的一棵樹上,恨恨道:“可惜!沒能宰了那兩個畜生!哼!這次算你們走運!”。陳行烈抬起頭,眉頭緊皺,看向了驛館的方向,他依然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大雄寺的兩個外門弟子,要殺他隱居山上的爹娘,究竟受何人指使。
此時,驛館裏的月石與張千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刺客不是行刺二聖,而是行刺他們。他們向巡邏的士兵敷衍了幾句,將事情壓了下來,悄悄稟告了靜空長老。
“長老,莫不是那件事被人知道了,來尋仇。”
長老抬手製止張千繼續說下去。“此事既與二聖無關,先不要聲張。”
“是。”
接下來的兩個月,都很太平。陳行烈沒有再貿然出手,而是一路尾隨。麟德二年十二月,皇家車隊到了齊州,停留了十日。在此期間,當地官員為二聖接風洗塵,準備祭祀的諸項事宜。陳行烈暗中發現還有另一撥人守在此地,似乎在密謀著什麼。麟德三年正月,萬事俱備,二聖正式登泰山祭祀,賀心語為司儀。皇帝初獻,祭祀天地。皇後升壇亞獻,群臣中有嘲諷之聲。賀心語趁機念祈禱詞,闡明由皇後祭祀乃上天允許,群臣嘲聲漸消。正午時,祭祀基本結束。
皇帝陛下回到齊州靈岩郡,心情大好,讓人備好美酒佳肴,遣散侍婢,與皇後在寢宮裏飲酒。
“陛下真是好興致!不過喝酒傷身,還是少喝些!”
皇帝喝得有些微醺,看著皇後:“媚娘,沒事……今天……高興。平日裏,朕為了保養身子,這也不敢吃那也不敢喝。……媚娘,你說朕有沒有資格來這泰山封禪?”
“陛下乃千古明君,當然有資格。自始皇以來,這天下何時有過如今這樣的盛世?離開京都時,百姓可是夾道歡送啊!”
皇帝聽得很是得意,忽然眼珠一轉,笑道:“媚娘,要不咱們微服出去探訪民情?”
“陛下真是胡鬧,怎麼越老越不正經了?”
“朕常年居於宮中,此次出來,再不去看看就枉費走這一遭了。朕要好好看看朕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