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翁獨釣,碧海瀾,寒江雪,不自眠,願枕漁歌,睡月天!”
風平浪靜的海天一線間,忽然飄來一曲老翁漁歌,眾人坐在龍首之上,倒是一驚,沒想到,這萬裏浩淼中,竟然還有人在海上垂釣!
聽那遠處的老者放歌,詞雖好,可曲調生澀,卻有些牽強附會,勉強譜曲兒而歌,蕭雅本是喜好音律之人,羌族的牧羊歌,笛曲,更是塞外佳音,加上她在北屏的十載,宮商角徵羽的中原樂律,也是侵淫多年,也算是樂音高手。
不消片刻,聽完那老者的詞,蕭雅便是心中譜出了曲子,當即,便取出羊角白玉笛,吹奏起來,一曲意境上佳,委婉動聽的曲子,從女子的羌笛中傳出,聽得若狸和金鵬子當場迷醉,而那海天遠空的歌聲,也是戛然而止;孟浩凝眉遠望,隻見碧藍海麵中,竟是飄來了一葉小舟,一名身披蓑衣,頭戴鬥笠的老翁,慵懶的歪坐在小舟上,滿滿的靠近而來。
那老者的小舟,沒有船槳助力,憑借神念道力,緩緩的行進,眾人都是麵露驚訝之色,而身下的鯨龍,竟是突然受驚了似的,“吭哧”的一聲怪吼後,便是沉入了海中!
一陣海浪驚濤,驟雨水霧後,四人利用真氣,當即踏波立海,對於鯨龍的突然逃離,都是驚疑不定,孟浩繼承了“獸詔無象令”後,與這巨獸,產生了微妙的通感,當即探查,驚詫的發現,這巨獸,竟是一路折返,飛速的逃回了怒海方向!
而那老者的小舟,也剛好出現在了四人的麵前,隻見那頭戴鬥笠的老翁,手持一支泛光烏黑的三丈魚竿,來到眾人身前,竟是收回了海中的魚鉤,抬起了頭來,打量著海麵上神色各異的四人。
那老者雙頰高隆,麵皮如玉,雖是皺紋密布,可是絲毫不見歲月滄桑,若不是白胡髯須,倒好似個麵如冠玉的矍鑠尊者。
那海外而來的垂釣翁,目光流彩,眸中不見半點長者渾濁的光芒,竟是透出恬淡平靜的目光,竟是散發出世間濁塵,與人無關,三千功名,不沾片衫的閑雲氣質,老者瞧了瞧蕭雅,目光流轉,又是盯注了孟浩,竟是麵露笑意,伸手招呼眾人上船。
此刻鯨龍突然逃跑,眾人倒是可以駕金鵬飛掠海空,可見那老者笑容和藹,並無惡意,倒都是行禮拜謝,紛紛上了小舟,這葉渡小舟,本是老者一人乘坐,四人都上來後,倒是略顯擁擠。
金鵬和若狸瞧著那老者,竟都是渾身冒汗,不由自主的發抖,目光中,竟然露出莫大的恐懼,而孟浩也是瞧出了端倪,心中驚駭,能讓兩大神獸武聖如此懼怕,這老者究竟是何人?
“是”若狸和金鵬,突然低頭朝著老者拱手拜禮,之後,若狸麵色尷尬的對孟浩道:“含陽,我和金鵬在天上護衛,你和妹妹安心坐船吧!”說著,女子竟是對著孟浩,一陣擠眉弄眼,瞧得他不知所措,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若狸已經翻上了金鵬原形的背上,振翅飛上了雲空。
孟浩和蕭雅麵麵相覷間,那老者撚須朗笑:“奇哉,奇哉,天機能有你這外孫,也算是老懷安慰了”二人聽到這話,當即驚呆,孟浩更是渾身一震,仿若身遭雷擊一般,這老者,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腦中空白之際,那老者倒是沒理會孟浩,反而麵露慈祥的看的蕭雅,伸出了大拇指,讚許道:“好孩子,譜的妙啊!也不愧是羌族樂人之後。”同樣驚愕的蕭雅,聽到老者也知悉自己的身份,手捂櫻口,竟是俏臉一紅,對於老者的誇讚,又是驚又是羞
而直到此刻,孟浩的神念,依舊無法探查老者的修為,隻感覺,麵前的老者,仿若天地一般高遠,海潮萬頃似的莫測,心中驚覺,能知道自己的外公是霍天機,又知道蕭雅身份的,加上這老者深不可測的修為,對於老者的身份,孟浩已經是猜出十之八九!
老者忽然慵懶的一伸懶腰,朝天打了個哈欠,神念一起,小舟便是往駛往了海波之中,而孟浩腦中,陡然炸響莊重的恢弘法音:“天之至清,地之至濁,人之兩道奧義,運五行方化,奪陰陽造物,神創靈元,念道真空,自聽自習,聆法相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