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有一瞬間分不太清什麼事是妄,什麼又是現實。
對上歐歌那雙擔憂的眼睛才微微回了神。
餘振飛已經讓人處理受傷兄弟,白先生什麼也沒說,隻是把槍遞給了他們。
歐歌酒早就嚇醒了,一直握著白先生的手,她在微微地顫抖,卻又故作堅強。
白先生眼神很深沉,誰也觸不到邊界,連帶蒼白的臉色都像極了來自地獄的暗鬼。
方才的幻想太過於逼真,白先生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會恐懼。
他想要掙脫歐歌溫熱的手,可是歐歌卻執拗地握的越發緊。
仿佛有一種預感,她此時放開白先生那麼以後隻能遊離在白先生的世界之外。
他看起來脆弱又堅強,黯淡又渴望光明。
“沒事了,白先生。”歐歌輕聲說。
白先生又一瞬間眼神又恢複了光彩,可是下一秒又熄滅了。
“歐歌,你出去吧。”白先生平靜地嚇人。
歐歌也很平靜,她甚至覺得自己強大到可以把白先生護在懷中,不讓他被恐懼侵襲。
低著頭,歐歌溫柔道:“白先生回床上,好不好,我有一些冷。”
白先生有些困惑:“你不怕我麼?我想殺了你。”
有幾顆子彈打到牆裏,俞振飛尷尬要不要收拾一下。歐歌餘光看到他:“你先出去吧,明天再來收拾。”
俞振飛看向白先生見他沒有反對,就關上了門。
歐歌這才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白先生身上,扶著白先生想要他起來。
雖然已過了隆冬,家裏還有地暖,但歐歌總覺得地上不適合白先生。
白先生就應該高高在上,坐在特質的真皮沙發裏,談笑風生。
白先生一動不動,看著歐歌問:“你不怕我麼,我想殺了你。”
歐歌放棄努力,陪著白先生坐到地下:“我怕呀。”
白先生露出一點困惑,怕為什麼還不走。
歐歌歎了一口氣:“可我更愛你呀。”
歐歌溫柔的摸著白先生臉:“我愛你,想到要和你分開,我就覺得恐懼。這種恐懼比死亡更加可怕。畢竟我沒有死過。但是我經曆過沒有你的日子。那時候我以為自己永遠隻能看著你,每一天,每一秒思念,嫉妒,無助,都盤踞在我的心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突然打開。撕咬著焦躁不安的靈魂。我甚至想過要綁架你,把你從白氏偷出來。你恨我也好,罵我也罷,我都要把你關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日日相對。”
歐歌不太敢看白先生目光,勾起嘴角問他:“白先生,我是不是有些變態?”
這是歐歌最見不得光的心事。她年少時候,甚至做了一套最全麵的綁架計劃,怎麼樣接近白先生,怎麼樣才能藥暈他,怎麼樣偷出來,再那裏關押,所有都想好了,就差實踐。
如果不是遇見sami可以唱歌,大概,那時候,她就會那麼做了。
“你為什麼會愛我。”第三次,這是白先生第三次問歐歌這個問題。
歐歌抿著嘴,不願意說。
白先生生病了多疑又敏感。捏著歐歌下巴道:“我不信。”
歐歌有點受傷,垂下眼睛:“白先生不記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