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整個朝陽城區風速一般地傳遞一個訊息,白發年輕人再度來了,而且似乎在悼念死去的人。
白發年輕人從天而降的那一幕,戰神的雄決姿勢烙印在他們的心中。
聽到這個消息,隻要沒有多大要事的都會前來一觀,吆五喝六,呼朋喚友,因為禁星的出動,這一日的街道上人滿為患。
其實出來的人倒也不多,因為都是有了家庭的人,要生活,自然不能丟掉手中的活計,看似滿滿當當的街區實則是因為鬥笠和雨傘的緣故,動靜越來越大。
禁星對此事聰耳不聞,他先前的舉動有很大一部分是在裝模作樣,甚至說噱頭,是在吸引眾人。
隻是徒步丈量在街道上,禁星的心靈有了變換,他忘記了本來的目的,一步步丈量著腳下的土地。
這場春雨來得很意外,卻是很必然,大劫難之後總需要一個過渡期間,雨水衝刷著土地深處的血跡,以及城區的靈魂,仿佛上天以這般術法在哭泣眾生,憐憫時間。
彼蒼天者,爾獨何泣?!
禁星想著立春大典自己的頭腦發熱,他在拷問內心,自己是否真的這般功利,真的是利用這個方法去造勢獲取民心?難道自己的內心竟是如此黑暗?
想法不一樣,自然而然這個心境就不一樣。
那些為家園守護操刀衝殺的民眾,難道都是一顆被人愚弄的棋子?還是說在強者的世界中像這般弱者隻能被蹂躪?
三千大道中對於道法雖然描述深沉,但對於人心卻是一知半解。
對於這個,禁星從小被耳濡目染,他的大伯禁誌遠又豎起了一個反麵的典範,他心中是很清楚的,隻是有的時候他寧願去相信這世界是有真情的,有道義的,沒有人去做,不代表這個行為錯誤。
為往聖立絕學,這是聖人做的,但沒有說普通人不能去做。
凡是總會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同理,沒有付出的行為就想收獲臆想的結果,歸根究底就是癡人說夢,禁星不願意做這類迂腐之人,他求道問長生,怎能違背自己的道心。
在走完最後一條主幹道之後,禁星站立在雨中,開懷大笑,再也沒有用勁氣去阻擋雨水侵入。
嘩啦啦,拍打著禁星的麵頰,他整個人被泡在了雨水中。
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嚐到了春天的氣息,是一股甜甜澀澀的味道,這個味道很年輕,也很熱血。
徒然,一聲嘹亮的鍾鳴響起。
整個朝陽城區為之一頓,這跟上次的立春大典的開啟模樣一般無二。
一聲之後,再度八聲連響。
九聲鍾鳴,非比尋常,非大事不可敲,非滅族不能響。
這是一個標誌,或者說這是示警的標誌,在戰時,自然是戰鬥的號角。
在平日裏響起,事出反常,自然而然就不一般。
那些為了生活奔波的小販小商停止了叫賣,隻要是本地人,都順著聲音跟了上來。
從天空俯瞰下看,偌大的朝陽城四處螞蟻般密集的人群在衝著裏麵狂湧。
說來也正是巧,這九聲鍾鳴之後,這個春雨居然停了下來。
風停雨歇,天邊泛起紅暈。
這是雲朵的顏色,禁星走完四大主幹道,直至此刻已然是過去了三個時辰,不多時,太陽和煦地照射大地,露出了俏麗的容顏。
中心祭台不再,一片光禿禿。
近乎九萬人再度將這塊血與淚的悲傷之地圍起,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天空的白雲頓時劇烈湧動,狂風炸起。
爆鳴之後,天穹顯現出一座巨大的戰艦。
最前麵是一處巨大的炮仗,碩大無比,兩側船身都是並列一排,約莫二十來隻。
禁星在白家藏書中見過,這是靈舟,也是罕見的法寶,超過了窺道這個等階,又不屬於道寶,是一個罕見的寶貝。
這個東西攻城拔寨,以及威懾敵人那是一個奇巧,遠的不說,單是上麵的大炮,就讓人不寒而栗。
射出的東西自然不是火油之類的凡物,而是經過特殊材料改造而成的炮彈。
往往僅需一枚炮彈,就可以讓一座小村莊寸草不生,端的是威猛霸道至極。
禁星盯著破開雲層的靈舟,看著這一幕,他很是感慨,這就是大宗,這是聖皇宗的特使派頭?
管中窺斑可見一斑,禁星不由很是神往。
靈舟上麵有一大旗迎風招展,是聖皇宗的標誌,是一把斧頭,金色圖標,月白色棉布旗神,兩者交相輝映,在空中閃爍著奪目耀眼的光芒。
“聖皇宗特使蒞臨,爾等跪拜。”
一道尖銳的聲音在船上響起,如雷鳴,滾滾落下。
緊接著五大家族的領頭人出現在場間,躬身行禮道:“朝陽錢家,恭迎上仙!”
“朝陽白家,恭迎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