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嗚嗚回旋。
高雄頭發向後飄飛,身軀開始不住搖擺,張開嘴巴,可禁星等了好半天也沒見他說出半句話。
如此態度擱在禁星的眼中當然淡定不了,他看著高雄,語調微揚:“男子漢大丈夫,說話怎麼跟個娘們一般,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轟隆一聲輕響,高雄將長棍杵在地麵,抬首自責道:“趙……趙靜被劫走了!都怪我……是我的錯……”
禁星心中繃緊的心弦開始垮塌,他內心深處仿佛激烈晃蕩了一下。
趙靜的一顰一笑赫然曆曆在目,那種蠻橫與嬌憨,深深印在了禁星靈魂深處。
他們倆的最後一麵,便是趙靜拚死前來通牒,在那個測試會場,在擂台上,禁星親眼看見了她決然背身的一幕。
她捂住嘴巴,手中猩紅沁出,觸目驚心。
腦海思緒翻滾咆哮,禁星不言不語,身上的肌肉在輕微顫動,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高雄,似乎在疑惑,疑惑什麼人敢將趙靜擄走?
“對不起,是我高雄實力太弱,對不起,我一定會將她完好無損地救出來的,我保證。”高雄語氣急速,長棍在碎紋密布的地麵上挑起數塊小石。
都說人在遭受巨大的衝擊時,再如何聰慧絕頂的人也會失了方向,此刻的禁星便是如此,他沒有出言責怪高雄。
他身軀開始打著擺子,那是除了禁慧靈之外,趙靜是他最最在意的一名女子。
末了,還是那右手腕中的鈴鐺聲將他的思緒拉回。
震驚後的禁星微微定了定神,一把抓住高雄的手臂,製止了他的提棍報仇之舉,他問道:“你可看清來人?”
高雄點了點頭,歎息了一聲,就將白袍的強悍入場事無巨細給說了一遍。
當然這裏麵參雜有他的內疚,半自責的述說講了好一陣,禁星才將思緒給捋順。
禁星恍然,腦中徹底有了一個模型,想到那白袍中年儒生臨走之前的話語,他那玩味的語氣。
在這一刻,禁星徹底明了。
他再次看向高雄,眼神清澈,絲毫不見怨懟,拍了拍高雄的肩膀,歎息道:“還是謝謝兄弟了,那白袍我知道。”
他本就做好了被禁星責備的舉動,不曾想禁星竟是雷聲大雨點小,而且還道歉,這讓高雄越發的無地自容。
那個承諾是他和禁星的約定,男人與男人之間的約定,可是他沒做好,念及此,他心中猶如被橫亙了一塊石頭。
有氣不得出,難受之極。
“未必!”
徒然,一句雄渾的聲音入場。
堅定中帶著自信,兩人後望,隻見有一人握刀提棍而來,一聲鋥亮的黑色盔甲,走動間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刀是禁氏兒郎統一配置的禁家蓮花刀,棍體黝黑,短棍。
“柯猛?”
禁星驚訝,聲音有點不可思議。
柯猛在禁星身前一丈遠處跪拜下來,雙手抱拳道:“末將柯猛,前來領命。”
高雄站在禁星身後,看著這位陌生的男子,不言不語。
禁星疑惑問道:“你是怎麼出來的?”
“稟大人,小的本是在一峰山殿旁養傷,在一峰地動山搖,麵臨浩劫時,我被救了出來,本來我以為自己會跟隨一峰一般消失,卻不曾想僥幸死裏逃生。
這救我的人便是那白袍中年儒生,他當時跟我講,我要在主峰之巔與大人見麵,屆時大人會給命令與我,因此,末將來此。”
說完,他將手中黝黑鐵棍雙手呈上,畢恭畢敬。
禁星沒有接,雙眉皺得緊緊的,不相信般再度確定道:“你可確定是那白袍中年儒生?沒看錯?”
中年漢子柯猛點點頭,肯定了他的說法,保持著呈遞之勢。
禁星腦中翻滾猶如巨浪,那白袍中年儒生到底是何意?擄趙靜,救柯猛,放自己性命,他目的何在?
他怎會知道自己一定會達到主峰?
他和灰袍是什麼關係?是受指使還是自己所為?
最重要的一點,他是敵是友?
友?殺了這麼多禁氏兒郎,想成為朋友也不可能了!
禁星情不自禁閉上了雙眸,極力思索腦中的萬千思緒,尋求答案。
不多時,禁星睜開眼,眼神平靜,深邃入海。
他伸手接過黝黑鐵棍,掂了掂,隨意問道:“你是如何找到鐵棍的?”
“大人,小的本是來到了主峰,可等了好半天也不見大人您來,於是就想著是不是中間出了什麼岔子,又折了回去。”
頓了頓,他咽了一口唾沫,歎道:“不曾想還是晚了,哪裏已是一片廢墟,好巧不巧,見著了這鐵棍,因此就先替大人拿了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