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星刀罡斂去,身如蝦米急掠倒飛。
砰的一聲巨響,石塊飛濺,煙塵四起。
場間幾百雙眼睛齊齊望去,隻見殿牆一角灰塵斂去,一人形凹洞深入其中,裏麵禁星胸襟之上盡是血水。
血袍看著這般場景,歎息般搖搖頭刺耳道:“今天又可以大開殺戒了!哈哈……”
話落笑止,血袍看向四周眾人時眼神便充滿了憐憫,巨刀拖地而行,死神的聲音再次響起,沉重窒息之極。
“嗯?”血袍身形驟然一滯,皺眉回首。
“咳……”
禁星一口鮮血噴出,牆內一陣石塊撬動聲,他從裏麵走了出來,大口呼吸羸弱地站起,既而肯定無比道:“晚輩接下了這第三招!”
前麵兩指算作兩招,這淩厲一刀是終極一刀收割,是第三招。
血袍盯著禁星笑了起來,臉上的刀疤一陣抖動,嘶啞再道:“你想本座放了你們?”
“前輩絕不是信口胡謅之人,晚輩最佩服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另外非常感謝前輩的手下留情!”禁星強忍著身體疼痛,眼神堅定地看著血袍。
血袍深深看了一眼禁星,一抹刀罡閃現,迅疾無比。
“轟隆隆!”
地麵一陣搖晃,隻見兩百驍騎跟前被豁開了一個巨大的刀口,深不見底,橫亙整個測試會場,恐怖絕倫。
沒有去看眾人目瞪口呆的神情,血袍一步跨出,已至半空,聲音嘶啞不再卻依然刺耳,他吟唱道:“百年老,百年少。百年之後化作沙!千年劫,萬年殤,紀元現,塵歸塵啊土歸土,勘破一切盡虛無……”
聲音散下,血袍不現。
血袍吟唱的時候,禁星體內那受創的地方開始散發出螞蟻搬撕咬的疼痛,不多時禁星感到傷勢神奇地好了不少。
他愣愣地看著血袍離去的方向,雖不知道血袍的境界,但煉神境的測試老者不是一合之敵,可見血袍境界之深!感受著腰畔間樸刀的轟鳴焦躁,深吸口氣的禁星對著血袍方位一揖到底。
片刻後,會場上才想起倒吸氣的聲音,絡繹不絕,喧囂四起。
會場那處溝壑旁的駿馬踢踏嘶鳴,似乎對著這個冒著寒氣的豁口感到靈魂的顫栗。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柯猛以及一票騎兵佇立在旁,心顫不已,望著這條溝壑怔怔出神。在場的眾多參與戰鬥的修者都在回憶剛才的那一幕,那一刀,那個人。
簡直是那些誌怪讀本上的大修,禁星看了好幾眼歎息道:“蓋世大能莫不如是,與天鬥其樂無窮!”
柯猛回過神來,撿過鐵棍和樸刀彎腰遞給禁星,禁星接過後看了一眼打著響鼻的駿馬,他淡淡道:“列隊!”
入鞘刀鳴,馬蹄輕響,不多時兩百餘騎在溝壑前一字排開。
那測試老者和高雄走了過來,投來關切的眼神,禁星衝著高雄道:“高雄,趙靜在醫務處療傷,拜托了!”
高雄鄭重點了點頭,他雖然處在高氏一族,但身份極為靠外,他本名不姓高,曆年來沒有什麼朋友,他見過太多天資聰慧之輩,但沒有一個人跟禁星一樣不驕不躁,待人真誠,所以他不顧高氏的反對也要來跟禁星說道。
不說投敵報信,也要讓禁星遠離這是非之地,到現在高雄仍記得第二輪時禁星說“加入我”的話語,那種篤定與信任。
被人信任這種感受高雄感受過很多次,卻沒有一次有這般的純粹,所以在那一刻他就把禁星當做了朋友,而如今禁星更是將自己當做值得托付的好朋友,他沒有理由拒絕,士為知己者死,他不是死士,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為了自己,也為了朋友,真好!
沒有注意高雄這般百轉柔腸的心思,禁星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時,兩匹駿馬被柯猛牽了過來,一匹棗紅,一匹亮黑。
“上一峰!”
禁星選了一匹棗紅馬,拉住馬鞍一躍而上,馬兒啾啾嘶鳴,踢踏一陣後便被馴服,測試老者也騎上黑馬。
兩百餘騎的修者看著這一老一少,眼神閃動,原本對禁星當了他們的長官很不服氣,先前看到這位在族內名聲不顯的少年那幾刀,他們心中頗為震撼,各自心中那種瞧不起便緩緩消散,似乎這少年也不是那麼不順眼。
禁星揚鞭抽馬,率先衝出殿門。
測試場間那些前來觀看的少年男女看著一馬當先的禁星,眼神很是複雜,這是外人傳說的廢材掃把星?沒有人給他們答案,也不需要給!
兩百餘騎轟然而過,緊跟其後。
地麵再次顫動起來,轟鳴不止,高雄看了眼身旁幽深的溝壑,再看了一眼馬隊後的揚塵,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