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磁性的聲音遙遙傳去,極富感染力,尤其扶武在慕容無敵的強烈要求下,末尾加上了自己的名號,便更是如此了。
以往一般隻要他說出這句話,守城將領便會磕頭跪迎,可眼前這幫人雖然有些猶豫不決,卻還是堅持著沒有絲毫的動作。
“兒子,這個……”扶武沒招了,聳著肩一臉無奈地望向了慕容無敵,畢竟這可是皇城,隨意攻打的話,與謀逆也沒有什麼差別了。
就在眾人猶豫之際,城門大開,數萬難民被放了出來,他們身上未披甲胄,手裏也隻是拿著鏽蝕的刀槍劍戟,特質普遍瘦弱,就連站著都困難更別說是戰鬥了。
顯而易見,他們都是在之前被士兵押入城內,許下好處,給了兵刃,飽食後又放出來的難民炮灰,這在以往的數次國運大戰中都有發生。
“扶武大將軍,求求你們,求求你們退兵吧,我的孩子在他們手裏,我還不想死!”一個瘦骨嶙峋的婦人幾乎是跪在地上哀求。
“扶武大將軍,求求你們了,我們想活!想活!”
然而,在身後那群金甲衛兵的推搡下,他們不得不向前走,尤其其中一個金甲衛兵連續砍了數人後,難民們終於鼓起勇氣向扶武他們發起了衝鋒。
可這一次幾乎所有人的都沉默了,他們是罪人,是劣跡斑斑、百身莫贖、十惡不赦之人,可即便如此,他們自問不可能對這群老幼的婦孺出手。
利刃穿破了他們的胸膛,一個又一個強壯的漢子平日壞事做盡,此刻卻因躲閃不及,被難民殺死。
罪城的眾人終於開始出現恐慌,這絕對算得上是眾人戰鬥至今,傷亡最慘重的一次。
穆淼站在城牆上心情愉悅地看著城下的屠殺,自語道:“哼!這不就解決了嗎?父皇果然還是老了,不中用了。”
慕容無敵看著眼前這一幕,眼中血色漸褪,他終於醒悟。
一躍而起,他運起靈氣對著方圓百裏的所有人朗聲道:“我便是罪城的少主慕容無敵!”
這一句話,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望著頭頂這位高高在上的少年。
一頭銀發,臉龐稚嫩,禦空而行……
他們恍然驚覺,原來這便是近日傳的沸沸揚揚,風頭幾乎要蓋過扶武的那位罪城傳奇般的少主,小小年紀,他竟然已經成了仙人……
“你們可知自己是活在怎樣的一個世界裏?”慕容無敵看向城下眾人,眼神中無喜無悲。
怎樣的世界?所有人都低下了頭沉思起來,其實他們自己也並不完全清楚。
每天在老爺們的管理下拚命幹活然後勉強填飽肚子,或者幹脆在別人的施舍下生活然後慢慢等死,至於這個世界如何,他們可沒有想過這樣高深的問題。
慕容無敵搖了搖頭,終於知道自己問也是白問。
“一個人施與的冷漠、殘暴、仇恨與殺戮最後被轉嫁給親近的或者其他人,壓榨別人的人也開始學著去壓榨其他人,在這個以武力為尊,以權力為尊,以金錢為尊的時代,你們其實並沒有體會過所謂真正的安全感和幸福感,人人自危,然後處心積慮地設計他人,你們不過隻是為了活著而活著,活在那群掌權者的把戲裏,就像人偶一樣被任意操縱,丟失人性。”
慕容無敵一臉痛心疾首,“這個世界已經壞了!壞了!罪城的子民啊!殺戮吧!如果他們仍舊執迷不悟,那就屠戮吧!”
眾人心中無比震撼,經過少主的一番點撥,罪城的虎狼之師終於恢複了原有的風采。
穆淼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高空中氣概非凡的慕容無敵險些沒吐出一口血來,原來當日在夜來香,自己竟果然是認錯了人,他尤其沒想到自己竟會有這樣一個出息的外甥,害的他不單賠了千年人參,還白白浪費了一批人工種子。
鮮血和殘肢斷臂,諸多不可描繪的血腥場麵終於震懾住了這批難民,他們再也不敢和扶武的軍隊敵對。
拚死掙脫了金甲侍衛的掌控,他們也打亂了敵方的陣型,城下再度陷入了一邊倒的局勢。
“眾老,麻煩了!”
明明已經急的火燒眉毛了,穆淼臉上卻依舊風雨不顯,溫婉有禮。
一眾老者微微點頭,其中一人更是欣慰道:“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卻有帝王風範。”
待眾人轉過身,穆淼一臉陰沉地看向慕容無敵,這一次他總共從仙隱村請來了十位隱世的仙人,毫無疑問,夜來香的事情不會再重演,這次慕容無敵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