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鳶在心中暗自腹誹,又像想到什麼似的,問:“那個,這方隻有我們兩個?其他的人呢?我們要走到哪兒去?”
無聲答應,就在洛雨鳶撇撇嘴,正欲罷休之際,陌涯緩緩道:“嗯。他們被風眼傳送到不同地域去了。我們要走到塔中心,那裏才有吃的。”
洛雨鳶眼底抹過一絲詫異,左手拇指觸碰無名指,眼底的詫異更加濃鬱了:“我們不是還有儲物戒?……欸,不能用了!”
“嗯,塔內的一切儲物器都會失去功效,包括魔獸的召喚。隻有走到塔中心,我們才有活路。”難得說了這麼一大句話,陌涯緘口不再言語,洛雨鳶也識趣,不再提問。
兩人就在無言的,死寂的,如同迷宮一般的塔內,靜靜地走著。
5
不知過了多久,“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中,夾雜著一道努力壓抑著的喘息的聲音,洛雨鳶發覺一旁的陌涯的呼吸聲越來越重,越來越急促,自己一個女孩子走那麼一點路,什麼事都沒有,他怎麼會這麼……
嗯,應該說累嗎?
她也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隻知有種不祥的預感漫過心頭,最終耐不住性子問道:“喂,你怎麼了?”
隨即洛雨鳶一把抓住他藏在袖袍下的手,阻止他前行。
“沒事,再,”陌涯幾個深呼吸後,說完了最後幾個字,“再往前走一點,就是,出,口了——塔的,中心。”然後一個支撐不住,整個身子向前撲去,洛雨鳶立刻跑到他跟前,接住了他,靠近了才發現,他右肩上的衣襟已經全部打濕,手一抹,伸到鼻下一聞,好大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這是?
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心底升騰而起。
洛雨鳶反身背起陌涯,疾行步施展,向前方衝去,焦急與不安充滿了心頭,他,沒事吧。但是,流了那麼多血,怎麼可能沒事?
看到了,看到那抹微弱的光芒了,細微得微不足道,洛雨鳶卻是玩兒命地狂奔,再快一點,再快一點,恨不得長雙翅膀的洛雨鳶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怎麼會流血呢,怎麼會受傷呢?失血過多而暈過去,想必陌涯情況好不到哪兒去。
微弱的光芒不斷放大,衝出的那一刻,強光的照射令洛雨鳶閉上了雙眼,令她來不及觀測四周地勢,隻是覺得背上的人一動,綿軟的身子像似盡了最大的努力般,一個翻轉,緊緊護住了她,為她卸去了從出口——一個山洞口躍下的衝力,洛雨鳶眼角偏了偏,身後的人雙眼緊閉,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兩人著陸之地是一個斜坡,沒想象中的兩人合抱著的翻滾,而是洛雨鳶安全地靠在一個堅實的胸膛上,為她擋下了一切。
洛雨鳶心中來不及體會應有的羞澀溫馨,反倒是更加擔憂,陌涯這右肩頭,她看到了,是一大團的血漬,紅白相交,無比注目。
洛雨鳶留心了一下周邊的環境——森林。
地麵上崎嶇不平,這承受摩擦的後背……
不敢想象,但自己也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定要想辦法停下。
洛雨鳶伸手抓住旁邊的藤條,另一隻手緊緊抓住陌涯,藤條上的枝葉在不斷減少,但它的韌性還算不錯,成功地阻止了兩人下滑的趨勢,碧綠的藤條上蔓延著血紅色,血順著洛雨鳶的手腕流下,很疼,但絕不放手。
洛雨鳶向下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氣,下方,看不見盡頭,依稀可見的是肆意旋轉的大批風刃,掉下去,那可成肉醬了,說什麼也不放手。
在喘息時,洛雨鳶看了看陌涯,低著頭,沒有醒,兩人在半崖蕩來蕩去的過程中,洛雨鳶方才看到血的來源——右額,那個花一樣的疤痕此時已被血色覆蓋,血還在不斷湧出,由不得她再慢吞吞的。
霎時間,一團紫光湧現。
“雪綾?”對哦,塔中心召喚的話,好像是沒問題的。
(用不了。我自己跑出來的。)雪綾打斷她,空移發動,洛雨鳶兩眼一黑,歪頭便倒了過去。
可是,洛雨鳶的手自始至終還緊緊地抓著陌涯,沒有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