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陳平的分析(2 / 2)

“第二個可能便是走遼東幽州,要是這樣,就看南宮老將軍怎麼守。”

南宮觀硯一把老骨頭,卻當得起老當益壯老驥伏櫪,性子還火爆,本就是擅於披甲上陣的威武將軍,聽到陳平如此說,一拳一掌重重拍在一起,發出“啪”的一聲響。

“我南宮觀硯縱橫沙場幾十載,你讓那些北莽蠻子來試試!老子不打得他們滿地找牙就到陛下麵前負荊請罪!”

秦統笑意溫醇地向南宮觀硯壓了壓手,示意後者不要激動,南宮觀硯也隻能重新沉默起來,好似憋了一肚子火氣沒處發泄,那張老臉漲紅似醉酒。

“守北莽南下隻是下策,也是不得不用的下策,陳平如此說隻是想讓諸位明白,隻要西涼那邊還有點自知之明,對付北莽便攻守自如,簡單。”

陳平一句“簡單”,雖然說得很輕巧,卻渾身透露著一股子內斂深沉的霸道。

“至於算是內憂的舊楚,暗處最難防,手段隱晦又無從捉摸,隻要歐陽流落一日不明目張膽地祭旗掛帥,大秦便一日無從著手,我大秦最善打奔襲戰攻堅戰,但是委婉磨人的巷戰遊擊戰卻捉襟見肘。”

秦統聽後點了點頭,大秦王朝有三大營。

“疾如風”是春秋亂戰裏令人聞風喪膽的弓弩部隊,取自“其疾如風”,而早前一直是秦統在職副統領的騎兵營,掛號“西北火”,取“侵掠如火”之意,還有另一大營,便是魏廖掛職的步軍“不動山”,攻守兼備,攻若死士守如磐石。

聽名字就是擅長長途奔襲和攻城略地的甲士戰勇。

陳平遙遙向頗有點挑燈夜讀的要離先生作了個揖,淡淡說道:

“這麼說不是懷疑要離先生的‘秦欄’,還望要離先生不要在意。”

要離先生擺了擺手,“你們嘮你們的,老頭子我與歐陽流落那老狐狸鬥了半輩子,知道他‘黑匣子’的厲害,‘秦欄’一向不占上風,沒什麼可吹噓的。”

放下手中竹簡,要離先生似乎想起些什麼,沉神片刻後說道:

“歐陽流落被叫作‘大楚謀才第一’,不會那麼簡單,若隻是靠那點細作諜子小打小鬧,他那張老臉也掛不住。”

“那老狐狸指不定在哪裏藏著幾十萬精兵悍卒,‘秦欄’查了這些年也沒能查到蛛絲馬跡,不是他歐陽流落沒準備,實在是老頭子我技不如人,老咯……”

“老先生謙虛了,莫要再說這些頹喪話,在場諸位皆深知要離先生殫精竭慮,朕心疼得緊!”

要離先生頑皮地笑了笑,渾身上下似乎不展絲毫老態,眨了眨眼對秦統說道:

“陛下要真的心疼,就讓莫言宋那小家夥來幫襯幫襯,如何?”

秦統苦笑著搖了搖頭,“先不說這個,先不說這個。”

撇了撇嘴,要離先生便不再死纏爛打,而陳平猶善見縫插針,還插得讓人從來沒那麼不舒服,又一向喜好替皇帝秦統解圍,便幽幽說道:

“舊楚交給顧大才最好。”

秦統聽後皺了皺眉,陳平依舊那副要死不死的模樣,淡淡說道:

“陛下不必擔心陳平,我與顧留香本就沒什麼過節,隻是一向陰陽不合,在滅楚一戰中,若是沒有顧留香的圍點打援和圍而不攻,僅憑陳平的離間計絕不會那麼便攻下郢城。”

伸手拍在陳平的肩膀上,秦統語重心長,“這些年苦了相佐,也苦了留香。”

世人皆認為是一向獨來獨往又毒計頻出的“毒士”陳平,在大秦立國之後將顧留香排擠出王朝中樞,卻不知真正原因是顧大才忌憚“狡兔死走狗烹”的急流勇退心態而主動退出核心圈子。

所以這些年,不論是陳平的背負罵名,還是顧留香的功成名不就,在秦統眼中都是苦命之人。

“顧大才善使陽謀,正好克製躲在暗處的舊楚,而陳平力有不逮,也隻能顧全一麵,全心對付北莽而已。”

秦統龍首輕頷,“那對付北莽,是攻是守?”

雙眼眯成一道縫,更顯狹細,陳平遙遙望向西北,淡淡說道:

“那就要看西涼怎麼選,西涼王白起性子正直,謀反罵名他背得起,卻不會去背,變數就是他手下那群腦子不太好使的武將和那個腦子太好使的徐濟!”

不待陳平繼續發言,再次按捺不住心中憤懣的南宮觀硯朗聲說道:

“依老夫的意思,殺了那個道貌岸然的徐老道就沒這些腤臢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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