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個眼力勁兒很足的毛小子登上台去扭腰獻藝,對大當家二當家一頓歌功頌德,惹得大當家陳雄哈哈大笑,一副很受用的樣子,而吳當桂就要穩重許多,臉上卻也是一副高興的樣子。
巡視了一圈,也不見那新娘子的身影,約莫是拜過天地先行去到洞房,秦莫圖猜到那台子上的兩人定是飛馬寨的大當家二當家,在心中盤算過後,便悄聲向後推出幾步。
譚望搖晃著身子向身側看了眼,卻不見秦莫圖身影,然後轉身看到欲要脫離人群的後者,隻見他伸手拉住秦莫圖的衣袖大大咧咧地笑道:
“小兄弟,怕啥子,這裏有哥哥罩著,沒哪個敢欺負你,待喝過了二當家的謝堂酒,便跟著哥哥去鬧洞房!”
約莫是聽到身後的吵叫聲,距離譚望最近的一處桌旁,有兩人回首望了過來,瞧見譚望的身影,便提著酒壇子踉踉蹌蹌走了過來,其中一人大聲叫嚷道:
“你他娘的撒個尿撒到閻王殿去了啊!墨跡啥子,劃拳輸得褲衩子都不剩,莫非要耍賴?”
在剛剛收下的小弟麵前被人揭了老底,譚望麵露尷尬,也不生氣,大聲罵道:
“去你娘的,老子何時耍過賴,輸了便是輸了,遲早贏回來!”
搖晃著走過來的那人看見秦莫圖,先是一愣,接著打了個酒嗝,向譚望出聲問道:
“這小子是哪個?怎瞧著這般麵生,你的人?”
譚望伸手攬過秦莫圖的肩膀,哈哈大笑一聲,得意洋洋地說道:
“老子剛剛結識的兄弟,咋樣,是不是比二當家還要英俊瀟灑一些?”
“瞧著是俊,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喝酒!”
“去你娘的吧,你以為都和你孫老鼠一個德行,就知道喝酒!”
那被喚作孫老鼠的漢子將手中酒壇遞向秦莫圖,努了努嘴,秦莫圖也不做作,接過來仰頭灌下一大口,喉嚨頓時如火燒,卻麵色如常,依然風度翩翩,將酒壇子扔回給那人。
瞧見秦莫圖如此爽快,譚望滿眼讚賞,而那漢子接過酒壇子後,也衝著他豎了個大拇指。
“咋樣,我譚望的兄弟夠爽快吧?”
“爽快爽快,在下孫乾,‘哨兵堂’副堂主,小兄弟怎麼稱呼?”
譚望聽見孫乾如此問,再次尷尬起來,與人聊了許久,還沒問過人家的姓名,委實有些掛不住。
秦莫圖微微一笑,說道:“南飛鳳!”
“好名字,和小兄弟的麵相一樣秀氣,來來來,過來這邊喝酒吃肉,咱飛馬寨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兄弟!”
說完後,孫乾拉著秦莫圖的胳膊走到桌旁,將後者摁在坐凳上,完全不管晾在一邊的譚望,然後倒滿一碗酒,遞到秦莫圖麵前。
秦莫圖接過後,遙遙向愣在原地的譚望舉了舉,然後和孫乾碰了一下,一口飲下!
自小喝慣了江南道入口柔軟的小酒,這一趟江湖走到青州,喝了辛辣穿腸的燒刀子後,秦莫圖對這個江湖草莽氣息最濃的烈酒便欲罷不能。
譚望不知何時也來到桌旁坐下,拍著秦莫圖的肩膀給其一一介紹過桌上的兄弟,幾人漸漸熱絡起來,沒有絲毫排外的城府性子。
秦莫圖在心裏想著,這才是真正的“江湖走酒,一醉方休”!
待一一敬過手中酒,秦莫圖很快便與幾人打成一片,先是往台子上瞧了眼,然後輕描淡寫地問道:
“二當家這謝堂酒什麼時候喝?”
桌上幾人一同仰頭看向四方台,待收回視線後,孫乾大咧咧地說道:
“不急,怎麼也得讓弟兄們喝個夠!”
“那哥幾個知道洞房在哪嗎?別一會兒鬧洞房的時候到處摸瞎!”
聽到秦莫圖如此問,譚望指著前者,拍著大腿對桌上幾人大笑道:
“哈哈,看把南兄弟猴兒急的,洞房在後院的‘牡丹閣’,那地方可是二當家的心頭肉,平時弟兄們可進不得!”
得到想要的答複之後,秦莫圖微微一笑,也不著急,與桌上幾人閑聊了許久後,站起身來,端著手中酒碗向幾人說道:
“哥哥們,喝了這碗,老弟就得回去給師父送些酒肉回去,要不然師父他老人家會罵人的!”
聽到此語的孫乾幾人明顯一愣,譚望見狀隻好解釋道:
“南兄弟是馬倌老王的徒弟,這會兒是出來給老王討酒吃的,難得南兄弟還記得這茬,就喜歡兄弟這般講義氣,來,先走一個!”
孫乾幾人頓時再次對秦莫圖刮目相看,叫囂著各自碰撞走酒。
喝了碗中酒,秦莫圖將酒葫蘆裝滿,然後拎起一隻羊腿,告罪一聲便向馬廄方向走去,心中卻在盤算著如何把新娘子給“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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