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關係?謝鬆,這都是你的命。你的血同旁人的不一樣。”苻陶說道這裏情緒激動了起來,他往前又爬了幾步,身後的鎖鏈因為他的動作發出嘩啦的撞擊聲。
但馬上卻因為長度有限,苻陶感覺到自己肩上傳來一陣巨疼,往前爬動的腳步又停下了。
“你還不知道你父母是什麼人吧?外麵蒙麵的那人還沒有同你說?”苻陶道。
謝鬆:“確實沒有,隻是我也沒有問罷了。”
“你的母親,被他們叫做夢嬌龍,因為她的鎖鏈使的好,猶如出海蛟龍。”
聽到他說起母親的事情,謝鬆先是一怔,隨即又坐直了一點。他是聽過夢嬌龍的名字,但卻了解的不多,全靠小師妹嘴裏的念叨才知道了一些。
隻是說她是許多年前江湖上出名的俠女,但是後來突然就退隱江湖,再也沒有什麼人見過她。當時同她一起遊曆的,還有一名叫驚鴻劍的劍客。也同著她一起沒有了消息,所以許多人也說是他們兩人一起隱居,過小日子去了。
“她叫孟嬋,從前不過是一個小村莊裏的姑娘,父母早亡,是她的爺爺撫養著長大。等到她爺爺去世,她便跟著人離開了村子。”
“驚鴻劍?”謝鬆皺了皺眉。
苻陶笑了一聲,低聲說:“興許是叫這個名字吧,現在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叫什麼。”
“我母親是被你害死的?”謝鬆問。
“我沒有那個本事。”苻陶搖頭:“不是說過了嗎,她是因為生下你,才氣血虧損死去的。”
謝鬆坐著半晌沒有說話,沉默了許久,他開口道:“那你說當時有兩個孩子,還有個便是那個蒙麵人嗎?”
“不是。”苻陶回答得很果斷。
“那他是誰?”謝鬆問。
苻陶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他:“你似乎從來就不相信這個世間上有人能夠長生不老?”
“生老病死,是逃不開的人間道理。我沒見過,自然也不相信。”謝鬆說著抬頭看他,眼睛落在了他穿透琵琶骨的鎖鏈上。
“就算是你,也不過是借了蠱蟲來給自己續命,算不得長生不老。你身上的蠱蟲總有一天會死,而你也不過是在它們死之前換上新的蠱蟲而已。”
苻陶打斷他,輕聲道:“你說得有道理,但是唯有一點錯了。”
“什麼?”謝鬆問他。
苻陶:“你見過了,卻說你沒有見過。”
殿中一下安靜下來,謝鬆盯著苻陶的臉,麵色一時陰沉了下來。可苻陶卻似看不見一樣,繼續道:“就在殿外,方才你不是還同他說話了嗎?”
“胡言亂語。”謝鬆沉聲道。
苻陶笑了出聲,謝鬆聽在耳裏,隻覺得煩躁。他皺著眉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你害怕了。”苻陶笑聲停了下來,嘶啞的聲音變得低沉。他盯著謝鬆將他的表情全部看進眼裏。
“天劍門的事是我做的,我要找你出來。就算你不像他一樣長生不老,可你是他的兒子,你的血怎麼也要比旁的人好。我用你的血來養蠱,豈不是事半功倍?”
“在你娘死了之後,他葬了她,就帶著你上了天劍門。我身上傷重跟著恐被發現,隻記得了天劍門這個地方。”他說著又往前爬了爬,身後的鎖鏈被繃直。
苻陶不顧肩膀上傳來撕裂一般的疼痛,盯著謝鬆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好父親,從頭到尾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過。”
謝鬆的手動了動,他笑了一聲,低聲道:“你是說,門外那蒙著麵的人,是我的父親?”
“我的父親長生不老,所以你要拿我的血要養蠱?”謝鬆的語氣冷冽,他一下伸手,揪住苻陶的衣領道:“你怎麼不直接把他的心挖出來,放在自己的身上?這樣不是更好?”
肩上的疼痛讓苻陶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喉嚨一發出痛呼聲。謝鬆一下鬆開手,這人便砸在了地上。
“不是那日他麵上的那塊布掉下來,我都不知道他在這裏。你以為我不想嗎?”苻陶恨聲說。
“我找了他這麼多年,他就同人間蒸發了一樣,絲毫蹤跡也沒有。就算是我將你的名字掛在通緝榜第一,讓那群蠢材追殺你,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
謝鬆:“是你給那些門派寄去的帖子?”
“你也是命大,那樣的追殺都被你逃了過去,我找了你那麼久,還是你自己送上了門來。”
謝鬆看著苻陶伏在地上開始咒罵,心中想起那三派人的死,他的手握緊了又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