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慘烈的尖叫,千雨如同被吸幹了血的屍體,軟弱無力地倒下。冰冷的地麵,冷徹脊骨!失去光彩的大眼睛絕望望向如同猛虎一般撲向帥斌的顓喆,想喊一聲,卻發不出聲音,任憑無助的淚水奔湧而出。
一切都記起來了,腦子裏有了色彩,當初帥斌手刃禍國殃民的藍靈王,此刻顓喆正要替父報仇!
正於五個女子酣鬥的帥斌在毫無防備之心,後心被顓喆一記摩天掌狠狠擊中,高大的身軀橫飛出去,腰身重重撞到柱子上,反彈下來,跌落地麵再也爬不起來。
顓喆爽朗地拍掉手上的灰塵,斜眼瞟了一下被任老爺子扶起身來的千雨,衝著地上正在咳血的帥斌冷冷一笑:“放心,朕不會讓你輕易死掉的,一如三個月前,你對朕的關照!”他刻意把“關照”兩字咬得極狠。
想起三個月前,被他關在斜月教的地牢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狀態,他心中的恨就噌噌往心頭上竄!
“麻煩師姐們去斜月教把錦兒接過來,師妹會想他的!”
“不要……”如同蚊蠅般細弱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帥斌告訴過她,顓喆已經知道錦兒不是他的兒子,那麼錦兒被他抓過來,哪裏還有活命的機會?恐怕連死的方式也會變得很殘忍!
“師妹是在求我麼?”他用指尖撫摸過她蒼白的臉頰,眼睛眯成一條線。曾經他也苦苦哀求她,讓她接受他的愛,可是她無情拒絕了,此刻他當然不會答應她。
“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千雨試圖移動腳步,再看一眼即將被侍衛們拖走的帥斌,無力的右手微微抬起,卻不想腿上一點力氣也使不出,身體猛然向前倒去。
顓喆把千雨虛弱的身體樓在懷內,狠狠地說道:“師妹放心,師兄不會讓他死,否則師妹怎麼會乖乖聽話呢?”
寒徹心扉的冷意滲向全身的血脈,渾身猛然一顫失去意識。
混亂中,一片血腥。隻見帥斌裸。露的身體上密密麻麻插滿鋼針,鮮紅的血液順著鋼針的尖往下滲,懸空的身體下有個木桶,木桶裏已經積滿半血紅。他隻是渾身不停地抽搐著,卻不發出一聲叫喊。
她想靠近他的身體,想減輕他的痛苦,想張口呼喚他的名字,然而她如同一個透明的人兒,被一陣黑色的狂風卷向茫茫天際,一直湮滅在烏雲中。
“帥斌——帥斌——”千雨好不容易從強大的夢魘中掙紮起身,卻發現空曠的房間內沒有一個人影。
慌亂中滾下床,她用虛弱的後背撞開門,懷卿殿裏正在打掃收拾的宮女們扭頭看了她一下,視她如空氣,繼續埋頭幹活。
“皇後駕到——”一聲尖銳的吆喝聲過後,從懷卿殿門外高貴走進來一個耀眼的人影。
一身華貴的金絲絳紅琉璃群,珠光寶氣,頭戴閃爍光彩的鳳冠,豔彩濃妝。
“娜娜……”千雨一時有點恍惚,然而千真萬確是桑卓娜,她如今鳳臨天下,傲氣橫秋。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在千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甩在蒼白的臉頰上,立即浮現五指的紅腫印記。
“賤人,皇後的乳名也是你叫的?”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宮女幹脆利索教訓了千雨。
桑卓娜隻是淡漠看著眼前的一切,鑲著藍寶石的黃金指甲套輕輕在眼前晃了一下。在她看來,皇後的身份根本一文不值。顓喆是個混蛋虛情假意占有她的身體,利用她父汗的軍隊當上皇帝,而後開始蓄積力量試圖擺脫父汗的控製。更讓她心冷的是,他日夜思念的竟是這個殘花敗柳,還要納她為妃!真是開玩笑,她心儀已久的帥斌和顓喆那個懶蛤蟆都喜歡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那麼她身份高貴的公主又算什麼?
“她好像還沒完全清醒!”桑卓娜不緊不慢地嘲諷著眼前近乎絕望的女人。
身後的宮女們眼疾手快,立即會意,左右開工架起她柔弱的胳膊,把她的腦袋按進旁邊的蓄水缸中。
千雨使勁渾身力氣拚命掙紮,怎奈身體一點勁兒也使不上,她不能被嗆死,她還要堅強地活著救帥斌呢!
桑卓娜見她的身體逐漸軟了下來,示意宮女們鬆開手。
“咳——咳——咳!”拜托束縛的她一邊咳嗽一邊貪婪呼吸新鮮空氣,好讓模糊混亂的意識稍加清醒。
“啊——不!”千雨捂著劇痛的心口拚命驚呼,她看到宮女們端來一盆冰塊兒,倒入缸中,擺明了要凍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