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蘇達皺起了眉頭,有些意外道;“租房子的是兩個?”
“是啊,不是兩個怎麼打起了架呢?”老板一臉的想當然;“還是倆爺們兒,你說打架就打架,居然見了那麼多血,跟殺人了一樣,可是吧,你也沒證據證明有人死了,然後上一家就覺得不大好,把房子賤賣給我了,你看我也是個老實人,便宜買的當然便宜租了,”似乎是怕蘇達跑了,老板還加了句;“你放心,房子我們裏裏外外都打掃幹淨了!絕對一點血跡都沒有!”
“原來的房東呢?”蘇達問。
“搬走了,”老板回答,完了還帶著點酸酸的語氣說;“人家可有錢呢,去市區裏住了,這房子可不是他們唯一的房產,好家夥,這年頭兒有錢人咋這麼多……。”
蘇達看著老板,微微一點頭,又開始回顧四周,最後目光停留在了臥室門口,眼神暗淡,帶著一絲失落,老板順著他視線望過去,臥室門口嘛都沒有,再扭頭看過來,蘇達好像是在沉思……,隻是眼神看著像是檢查衛生的老師看到了差班一樣,同時讓老板覺得自己好像就是那個班的生活委員。
“要不……,”老板嘴上說的慢,腦子裏飛快轉動,接著一咬牙;“這樣吧小夥子,再給你便宜點!怎麼樣!”
蘇達快速的眨了下眼睛,望回到老板臉上,眼裏重又恢複了光彩。
蘇達剛才又出現幻覺了。
這次很模糊,沒有停屍間那次清楚,他進屋後就覺得看什麼都好像是通過貓眼兒,視野有一定的扭曲,坐在沙發上時,忽然就看見個黑影從臥室裏走出來,而地上多了個人,一眨眼的功夫,兩個黑影全消失了,接著就是麵前茶幾的地方,躺著自己,滿身是血的自己,而自己身邊,也有幾個黑影站著。
蘇達同老板裝模做樣的砍了一通價,最終談妥了價錢,老板表情痛苦而內心喜悅的與蘇達一同出了門,二人說好,蘇達去取自己的行李,老板去家裏拿合同。
蘇達問好了回去的公交,在車站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去記錄上寫的屍體發現地看一眼。
地址所在地是個工廠外的空地,蘇達站了一會兒,略有點失望,他什麼也沒感覺到。沒有幻覺,沒有心慌,這些能夠給他提示的預感什麼也沒有,難道這地址是假的!?
蘇達還是不死心,圍著工廠跑了兩圈兒,這下倒是真來靈感了——餓了。
蘇達這才想起,今天一天都在奔波,沒吃一口飯,倒是喝了兩瓶子水。
這肚子餓這事兒是不想還好,一想就停不下來,蘇達隻覺得越來越餓,餓的直彎腰,肚子餓了自然身上就冷了,蘇達彎著腰裹緊了外套,四月的晚上風還是很涼的。
蘇達歎了口氣,心裏很是沮喪,舉目望去,除了身邊一個廠房矗立,剩下的全是黃土和稀稀拉拉的野草,地平線上倒是有幾座矮矮的廠房,夕陽在廠房後麵變成了一條微微發亮的線,月亮高懸頭頂,這景象顯得天幕廣闊,蒼茫孤獨之中,就一個自己。
當時還有一個人跟我在一起……那個人是誰……?自己不是一個人?那我死了以後……他去哪了?
蘇達站在原地想了會兒,毫無印象,垂下眼皮瞧了瞧手機時間,也不早了,該走了,還要取錢呢。
於是蘇達背著一身的星星月亮,回去拿了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