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
蘇達腦子裏忽然蹦出了這麼個東西。
第二天,便民超市關門休整,事情也就傳開了,人們都說昨晚上便民超市被歹徒洗劫,打傷了店員,好在店員威武,以一敵四(不知道怎麼傳的出現了第四個人),終將他們全部生擒,具體是那個店員把他們都栓繩子上帶去警察局的,還是警察姍姍來遲做了掃尾,這就不得而知了,但大家顯然更喜歡第一種結局。
街坊四鄰們紛紛去老板家慰問,說是慰問,實際是探聽故事,最佳的狀態是聽當事人講,但當事人現在醫院躺著,故退而求其次,聽聽老板講也不錯。
老板人沒在場,講個大概就完了聽著沒勁,但李叔就不一樣了,他算是事件當事人,也是受害者之一,講起故事來那叫一個手舞足蹈豐富多彩,愣是把超市描述成了個屠宰場,哪哪都是血,就兩人暈倒在地被他形容的好像屍橫遍野,還把蘇達講的仿若戰神在世,如何如何單挑眾歹徒,最後光榮負傷堅守到人民警察降臨。李叔充分發揮了自己的絮叨天賦,把聽眾們講的得個如癡如醉,不能自拔。
而此時事件的主角並不知道他們的所作所想,正躺在醫院裏養傷。
這家醫院蘇達之前來過,就是剛被局裏收留時來的,做的全身體檢,還清理了化膿的傷口,這次再來還有些醫生護士蘇達看著眼熟。
半夜來的時候,蘇達在李叔和警察的陪同下做了一通檢查。
蘇達傷的總的來說不算嚴重,但最重的就是胳膊上的骨裂,腦袋是輕微腦震蕩,縫了幾針纏了一圈兒白繃帶,肩膀上也縫了幾針,身上就好多了,雖然看著恐怖,青青紫紫一大片,但基本連藥都不用抹,半個月差不多就能自己下去。
看完檢查報告,別說警察了,醫生都驚訝,本以為被人用鐵棍圍毆怎麼說也要來個粉碎型骨折或者內出血什麼的,結果隻是打了個吊綁縫了幾針而已,護士笑著直說真耐打,雖然如此,但按規定還是要留院觀察一夜,於是蘇達就在醫院睡下了。
第二天的感慨就是,床真舒服。
因為醫院小病人多,按規定應該早上進行的複查一直拖到下午才進行,在此之前,蘇達躺在床上發呆,他在回憶昨晚的種種片段。
想著想著,蘇達一掀被子坐了起來,披著外套跑到了廁所裏。
廁所有一麵大鏡子,蘇達麵對鏡子撩起衣服,露出自己花花綠綠的一身皮,仔細的去看腹側的那個圓疤,看著看著還用手去比大小,接著又轉過身去看背後,發現背後也有個對稱的圓疤。
“穿過去了……?”蘇達有些驚愕,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自言自語;“真是槍……?”
蘇達從疑似槍傷上又轉了個彎兒,回憶起昨晚的那場打鬥。前半場是自己躲避加純挨打,後半場,也就是李叔走後,在自己被打的眼冒金星之時,不知道牽動了哪根神經,眼前忽然清亮起來,手腳也迅速回暖,好像是回光返照一樣,腦袋裏一下子湧出了很多東西,然後身體再次脫離了大腦的控製,自己先行動了起來。
蘇達當時沒敢多想,隻是憑著直覺出拳躲閃,接下來的動作是愈加的行雲流水,順暢自如,仿佛每個動作都是牢記在心的,牢到了變成肌肉記憶,變成條件反射,不用動腦子伸手就來,愣是幾下子就將二人撂倒在地,一直昏迷不醒,最後被醫生抬上了救護車。蘇達都有點不敢相信,好像自己是個世外高人,在苦苦探尋奧秘未果後,終於借助外界的刺激領略了什麼武林絕學一樣……。
事後蘇達半天回不過神兒,等回過神兒了就開始腦袋疼,然後就出現了幻覺。
蘇達滿頭霧水,看著鏡中的自己覺得很陌生,這張臉,熟悉也不熟悉。
熟悉是知道,這是自己,而不熟悉是,自己究竟是誰?
那些幻覺到底是真是假,是真實的話,那些人又是誰?
還有那幾句話,到底是是誰對自己說的,還是自己對別人說的?
一係列的新問題又湧了上來,蘇達想得腦仁兒疼,但至少有件事明白了——自己知道了問題是什麼,有了問題就有了突破口,有了突破口,那就有必要來探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