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自己的聲音。當時的情況又鮮明地在菊治腦海裏浮現出來。那時菊治還不知道冬香已經死了。他根本就沒想到冬香會死,所以還主動挺起腰部,打算繼續做愛。

“喂……”男人呼喚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那個時候,菊治輕輕拍了拍突然變得一動不動的冬香麵頰,在心中囁嚅:“快起來!”但是冬香仰麵朝天,下巴略微揚起,雙目緊閉,隻有雙唇輕輕開啟。“你怎麼了……”菊治的聲音變得有些焦躁,那時他的腦海中第一次閃過了“死”這個詞。難道說冬香死了嗎?菊治繼續慌忙地拍打冬香的麵頰。“冬香,怎麼了……冬香……”菊治驚慌失措的聲音一直繼續,然後他哀求道:“喂,起來呀,起來……”接下來隨著“怎麼了”的聲音,錄音一下子斷了。就在菊治閉著眼睛沉浸在回憶之中的時候,書記官好像站了起來。菊治睜開眼睛,隻見書記官拿起了桌上的錄音機。看到此景,北岡律師宣布:“錄音到此結束。”

隨著律師的聲音,庭長、檢察官、法官仿佛從一個長夢中醒來般抬起了頭,緊接著他們仿佛覺得聆聽剛才的錄音有點可恥似的,相互回避起各自的目光。

“下麵,請旁聽者再次入庭,繼續進行審理。”旁聽者再次進入法庭坐了下來。

旁聽席上的聽眾和剛才退庭時一樣,還是坐得滿滿的,顯示了人們對這次案件十分關心。“審理繼續。”

庭長說完,北岡律師舉起手來。“庭長,關於剛才的錄音,我有幾個問題希望訊問被告。”“請。”聽到了答複,北岡律師問:“剛才錄音機裏的聲音,是你和被害人的聲音,沒有錯吧?”

“是。”菊治小聲回答。“錄音內容也和你以前錄下的一樣吧?”

雖然相當難為情,因為二者的內容一樣,菊治還是答了一句“是”。“我的問題到此為止。”

辯護律師是要確認剛才聽的錄音沒有問題。檢察官隨即站了起來,她說:“我也有一些問題要訊問被告。”檢察官的要求得到了庭長的同意。

“你是什麼時候想到要錄這種錄音的?”

在檢察官的凝視下,菊治張皇失措地回答:“應該是五月左右……”最為準確的是五月二十號,冬香生日兩個人去箱根的時候,不過菊治覺得沒必要回答得那麼精確。

“你為什麼要錄這種錄音?”“那隻是……”

是男人的話,在和自己心愛的女性做愛時,都有忽然產生這樣念頭的時候,眼前的這位檢察官屬於和那種遊戲無緣的人吧。

“我隻是想錄一錄而已……”“這件事情被害人也知道嗎?”“大概……”

菊治覺得檢察官臉上刹那間浮現出淡淡的笑容,但立即恢複了嚴肅的表情。“被害者沒有進行什麼反對吧?”

“是。”這時檢察官點了點頭:“我的問題到此為止。”說完,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那麼,今天的審理到此結束。”庭長接著宣布了下次的庭審時間,定於明年的一月六號。法庭休庭。